阮麟寒如雕塑一般站着,他多想有人能够告诉他,说这场不是若兰的葬礼,她还好好的活着,可是,现场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若兰死了,他最爱的女人死了,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他是真的失去她了,他让她伤心、绝望,是他害死了她。
他很想冲上去,好好确认一下,棺木中躺着到底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然而,脚步却似灌了铅般,沉重,重到他根本提不起来。
他怕,极怕,怕看到若兰冰冷地躺在棺木中的情景,他最爱的女孩啊!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他,永远地离开了。
好像讽刺般,顿觉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的愚蠢,为何不信任她?为何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狠心地将她推开?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他只是太过于在乎?为何没有早一些去问问自己的姐姐和父亲?为何。。。
如果他果断一点,早一点处理好那件事情,或者,那天在相府执着一点,哪怕被司若弦痛扁,也决不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一样?
若兰,若兰。。。
忆及整件事情,忆及若兰遭受的伤害,忆及他的绝情,他就慌乱得无措,痛苦、后悔、自责、内疚,所有的情绪如针般,狠狠地刺着他的脑袋,鲜血淋淋,他的心,仿若被凌迟,又似被千刀万剐,疼得他根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的世界,瞬时,天崩地裂。
木不若冲。终于,他那挺直的膝盖,就那么生生地跪倒在地,高傲的头颅,就那么无力地垂下,他将头埋于双手间,放声大哭,身体随着他的情绪而起伏、颤抖。
“麟寒。。。”阮皓沉着脸唤阮麟寒,阮麟寒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世界,已经坍塌,再也看不到外界一切,再也听到外界一切。
若兰,若兰,你听到我的呼喊了吗?你若离去,我如何独活?
司若弦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阮麟寒,脸上犹挂着泪痕。
阮麟寒脸上的表情,她没有错过一丝一毫,他的害怕、无措、痛苦、后悔、内疚、自责,她一一看在眼底;他没有任何疯狂之举,但他那感觉整个世界瞬间坍塌的绝望,她看得清晰;他对司若兰的爱,她毫不怀疑,应该说,她从不怀疑。
当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连命都可以不要,就不该再怀疑他的爱,她心疼若兰,怨他不该推开若兰,导致如今的悲剧,可她也清楚,就是因为他太在乎她,才会一时失了理智,从而做出伤害若兰的事情。
是他们不够爱吗?当然不是,自问,若不是若兰出了事,她不会那么对他。
“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阮皓似能感觉出阮麟寒的绝望与心死,怒不可遏,一把将他抓起,大步上前,直接往棺木走“你不是要来看她吗?看见了,你也该死心了。”
司若弦闪身上前,拦住阮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阮皓,虽然对他没有任何好感,便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是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军人气息的男人,身体微微发福,一身青色的图腾锦袍裁剪得宜,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双眸锐利,眉宇间与阮麟寒有几分相似,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名英俊的男子,因为生气,他整张脸都变得有些扭曲,浓浓的怒气中透着无尽的霸气,一看便不是普通角色。
尽管此时他怒气冲天,但司若弦能想到的还是只有四个字:老歼巨滑!
“阮将军,若您是来悼念家姐,本王妃十分欢迎,但若您是想来闹事,那么,很抱歉,请你出去!”司若弦沉着眉,字字句句都是客气中透着疏离,甚至有几分凌厉,她特意加重本王妃三个字,意在提醒阮皓,这不是他一个大将军可以闹的葬礼。
阮皓抬眸看向司若弦,他听闻司若弦的大名很久了,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
不得不承认,她很美,美得惊心动魄,即便是他那被称作“远东国第一美人”的女儿,不论是容颜,还是身姿,抑或气势,无一能及。
她的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额间一朵凤羽花,说不出的妖娆迷人,她的眼睛已哭得红肿,不仅不影响她的美,莹莹水雾间,更透出一股别样的魅惑,一双少见的褐色眸子盛着雾气,却不乏凌厉,哪怕她绝色倾城,看起来柔和,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透着危险。
她的狂傲、凌厉由内而外散发,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令人不敢小觑。
一身素色丧服,穿在她身上,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微风扫起衣摆,发丝轻扬,倒似误入凡间的女神。
好强的气场,好厉害的女人!阮皓心惊,难怪木西国皇上身边被称作左膀右臂的尤大人会说她不简单,让他别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