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远岑离开沙漠之后,先专程在边境寻找懂得突厥文字的人,将那些尚且未解其意的部分都大致翻译了出来,就亲自去核对了一遍名单上的人物。
主要是一个目的,看一看逍遥侯失踪了之后,天宗是否还为人所用。她在半年之内,将天宗的人员都踩点了一遍,确定了这张网仍在被物尽其用。
至于很可能接手了逍遥侯天宗之人,确实让人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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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条很普通的街。
街尾有一棵梧桐树,秋天来了,梧桐叶难免落了一地。
有一个男人在树下静静地站着,他看着二十五六岁左右,衣着普通,神情平和。
风吹过的时候,男人伸手接住了一片梧桐叶,轻轻转动起了叶梗,然后对着远远而来的乐远岑点头笑了笑。
乐远岑看到树下的男人,大约是在五六年前,原身来到京城意图加入六扇门做捕快的时候,与此人有过几面之缘。他就是当今圣上,先帝的二皇子朱旬。
这个朝代虽为明朝,皇帝也都姓朱,但是与乐远岑模糊记忆里的明朝似是而非,反正她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叫朱旬的皇帝。
在原身与朱旬认识的时候,朱旬并不是太子,太子是他的大哥。
朱旬喜欢听些江湖故事,认了六扇门的一位老捕头为师父,他与原身算是有一缕师兄妹之谊,尽管两人也只有几面之缘。
后来朱旬的大哥越病越重,在先帝过世之前就死了,朱旬成了第二位太子,他不能再是混迹于六扇门的皇子了。
“师兄,我来晚了。”乐远岑走到了朱旬的身侧,又与其保留了一段距离。
朱旬希望她七月归京,奈何天宗的事情麻烦了一些,她刚刚才踏入了京城。
朱旬浅浅地笑着打量起乐远岑。他与蚀骨有过几次简单的通信,里面蚀骨说要先完成先帝嘱托的差事,蚀骨才有颜面回京见皇上。
“师妹,你变了很多。那也不奇怪,我们都变了很多。我的心愿是游历天下,却不得不留在红墙之中。你不再似从前冷冰冰的,什么情感都没有。这样才好,我早说了,人不管身处何地,都要想办法让自己开心一点,你以前就是少了一些人气。”
乐远岑看着浅笑的朱旬,这人很难与皇帝的形象挂钩,他更像是一位温和的书生,又比书生多了几分洒脱之气。
这次相约在宫外是朱旬在信的意思,以师兄妹相称也是朱旬在信里的意思。
其实,原身与朱旬并不相熟,几面之缘仅是认识而已。
只不过,如今朱旬愿意说得如此情真意切,乐远岑又为何不全了这份情谊。
“多谢师兄挂念,人在江湖行走,总会明白一些道理。人不如旧,倾盖如故,都是缘分。是缘分,那就好好珍惜。”
朱旬闻言笑意更深了。
人不如旧,是过去的缘分,但他们其实并不相熟,选择蚀骨是先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