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神仙日子 石头与水 3156 字 27天前

一夜未睡,知趣早上做了极丰盛的早餐。

刚想着跟罗水仙打听打听诀窍,罗水仙不待知趣开口,就一句话,“我早说过,符篆的关键在于沟通灵力,你始终不能悟,故此屡屡结符不成。”话毕,罗水仙拿筷子吃饭,不再理会知趣。

知趣憋的真叫一个难受,“师父,你也好生与我讲讲,要怎么沟通灵力。”

“要点早给你讲过,先时我给你讲木火符,你不是把我的话都录下来了吗?”罗水仙道,“自己去琢磨吧,没别的好教你。若木火符,还有些东西可讲解,神行符,实在不知有何可讲?”这么简单的东西。

知趣捏着个灵谷粉蒸成的小花卷儿,换种说话儿继续磨罗水仙,“师父,我要是跟你似的,脑子好使,不用人教,也就不会犯愁了。要不你给我演示一遍也好呢。”

罗水仙应了。

知趣目的达成,连忙递了个小水葱鸡蛋饼过去,罗水仙接了,细细吃了一餐。

知趣下工夫做的一顿早饭,非但丰盛,更胜在用心。罗水仙吃的可心,一不留神就吃多了,离开餐桌时肚子就有些撑。罗水仙淡淡地,“以后倒不必如此,照往常就是。”起身吩咐一声,“晚一时再煮茶。”摆摆手出门遛食儿去了。

知趣好容易央求着罗水仙给他讲了一遍神行符的画法儿,知趣拿着罗水仙送他的灵笔鸣翠,对罗水仙说自己的难处道,“师父,我每每在鸣翠上输入灵力,但是灵力一出笔尖儿就会溃散,并不能成形。”

罗水仙握着鸣翠,只见鸣翠笔尖儿透出滴翠一点儿的灵力,隐隐发光,这灵力蕴入笔尖之中,半含微含,半露不露,只如嵌在笔尖儿一滴凝碧似的翡翠。

罗水仙讲解道,“神行符是最基础的符篆,基础的符篆也就意味着,它成行的符阵比较简单,所需灵力不多,故此,不需要太多的灵力,笔端只要稍稍运出一些就好。简单的符阵,它所能承载的灵力是有限的。你若是一大坨的灵力喷出来,不说你能不能沟通灵力,这么多的灵力,符阵难以承载,纵使你能沟通灵力,这符阵承载不了,必会溃败。”

鸣翠往普通的符纸上落下一点,只是这一点,仿若带着无限的生命力,随着鸣翠的笔端绘出简单的阵形,罗水仙一面讲解道,“你说无法沟通灵力,我听说许多符篆师都会遇到这种问题。什么叫沟通呢?我画符篆时从未感觉灵力需要沟通,灵力本就与我是一体,心转意动之时,自然如臂指使。”鸣翠笔往上一挑,灵墨首尾相接时,灵力在灵墨间自行流转,整个符阵微微一亮。

罗水仙看知趣眉毛紧锁的模样,将鸣翠笔往笔托儿上搁起,抽身要走,知趣忙拽住罗水仙,自己拿起鸣翠,“师父,我画一张你瞧瞧,我是哪儿做的不对?”

罗水仙只得坐下看知趣画符儿。

知趣醮了灵墨,也学着罗水仙的样子,运一点灵力于笔上,但不知为何,他的灵力刚一到笔端,笔端毫无预兆的啪的炸开,炸了知趣一脸的墨点子。

罗水仙将袖一挥,袭到面前的墨点子被罗水仙拢合成滴,重又飞回墨盒中。

知趣抬袖子抹一把脸,对罗水仙道,“我每次将灵力置于笔端,都是如此。”

罗水仙见知趣的脸抹的跟乌漆嘛黑,轻轻一叹,“以前你总以黑豆儿的爹自居,并不觉着你们有父子像,现下看来,果然是像了。”

知趣气地,“也就是我做了师父的徒弟,这要是师父收个小心眼儿自尊心强的,早给师父刻薄死了。”好在如今知趣有神通,他直接用凝水诀召来一注清水,抬手洗了脸,忽生出几分淘气的心来,趁罗水仙不备,将自己的洗脸水哗的泼向罗水仙。

罗水仙直接伸手一挡,水未至前就被一道无形的劲力反击回去,半点儿没浪费的砸到知趣脸上。知趣立码摆着双手,赔笑投降,“开玩笑开玩笑。”

罗水仙那心眼儿小的,竟不肯罢休,召来一小片乌云悬在知趣头顶,接着乌云上一片电闪雷鸣,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知趣给浇个落汤鸡,跳起脚唉哟乱叫,“师父,你这是干什么啊?”

罗水仙学着知趣的话,淡淡地,“开玩笑开玩笑。”

知趣直接噎死。

57、孔雀

罗水仙记仇的本事,跟他符篆上的本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知趣想尽了各种办法,都不能化去那片乌云,只得好声好气的去找罗水仙说好话,谁知罗水仙在门口下了禁制,知趣竟然连房门都进不去了。

知趣撑着把油纸伞,头上乌云罩顶还在哗哗下雨。知趣大嗓门儿的在人家门口说好话,“师父,我知道错了,你就发发慈悲把乌云去了吧。”

罗水仙淡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什么时候学会的神行符,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说话。”

知趣再央求,罗水仙没声音了。

知趣只得揣着一肚子骂娘的话,撑着伞转身回了房间,先把门槛儿拆了好方便往外排水,这样一只手撑伞也没法子做饭了,知趣只得吃些肉干鱼干的充饥。

他想着,是不是支个矮棚,这样总还能睡一觉什么的。

但不料他矮棚刚支起来,脑袋还未沾枕头,就听乌云之上一声霹雳,知趣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矮棚竟给霹了个稀巴烂,这次掉下的就不是雨点子了,竟是鸽蛋大小的雹子,顿时将知趣砸个满头包。

知趣手脚慌乱的跳起来,忙又撑得伞来,冰雹才停了,转而暴雨倾盆。知趣一面用锐炎锐烤干了头发衣裳,一面曲指敲着墙壁,跟罗水仙商量道,“师父,我也不能不休息吧。我这一只手得撑伞,怎么画符儿啊。”

罗水仙没有半点儿声响,气的知趣好一顿唉声叹气。

一时,罗妖又来做客,看到知趣头上乌云罩顶电闪雷鸣,很是笑话了知趣一番,又从知趣身上将小鱼干肉干的全都搜刮完毕,跑到罗水仙的屋子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出来时又往知趣房里笑话了一通,直把知趣气的咬牙切齿,罗妖方大笑着扬长而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本就连觉都没的睡,罗妖一来,索性连吃的都没了,真是雪中送炭向来无,落井下石从来多。

人性凉薄啊。

知趣两个月没吃没睡,就是偶尔打个盹儿都将鸣翠握在手里,他自己都不知何时一落笔竟拖出一段长长的灵墨,笔端非但未曾炸开,反是蕴出隐隐的灵力来。

知趣趁机小心悬笔,万般谨慎,一道最基础的神行符,竟累出知趣满头大汗。

符纸上有微弱的灵力一亮又一暗,如同呼吸一般。知趣知这道符儿算是成了,喜的哈哈大笑,还不待他开口,头上已是云消雨散。

知趣欢天喜地的去敲罗水仙的房门,这回连禁制都没了,知趣过去给罗水仙报喜,“师父,你瞧瞧这是啥?”

罗水仙扫一眼知趣手中那道笔迹生硬,灵力微弱的神行符,语重心长道,“真难为你了。”

知趣摆摆手,一脸骄傲,嘴里习惯性的假谦虚,“不算什么。”

罗水仙毒舌道,“真难为你了,画出这样的烂符还好意思高兴成那样,还有脸拿出来显摆呢。”看一眼知趣半焦的神色,罗水仙继续道,“幸而这是在自己的地界儿,也没人给你往外传,否则若是给人知晓,两个月费了那些好符纸好符墨,画了一张不能用的神行符儿,唉,以后可怎么还有脸出去见人呢。”

知趣发现罗水仙平日里惜字如金,装得半神仙一样的高贵,唯独讽刺他的时候,那叫一个语出恶毒、不留情面。

“若是脑皮儿薄的,早羞死了。知趣你不必再跟我说了,什么时候能有个样子,再给我来看吧。”

好在知趣素来是听惯了罗水仙的挑剔,依旧是满脸高兴,“这虽然比不了师父画的,瞧着难看,其实也能用,就是里面灵力不多,怕起走不大远。不过第一次做的成品,也算不错了。”在罗水仙的锻炼下,知趣的心里素质日渐强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