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办法吧。”
“想办法想办法,能有什么办法,那可是二十万啊!”包大嫂终于怒了:“你也别骗我,换谁一说起拆迁还不高兴得跳起来,我看你这房子肯定是租出去,钱也到手了。你不就是怕我借钱不还,这才骗人说房子不租吗?你眼睁睁看这你侄儿没有前程,你还是他姑妈吗,你的心肠坏透了。”
包大嫂还真是居了心不还罗南的钱的,她一个寡妇,离娘家又远,将来问要钱我不给你又能怎么样,难道还不认这门亲戚了,难道还能打我一顿?
她越说越气愤:“罗南你忘记小时候了,家里日子不好过,都是你大哥赚钱养你,你就是个没心没肝的。现在你大哥遇到事了,你却不肯帮忙,你还是人吗,畜生都不如?”
罗南性子柔弱,解释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嘤嘤地哭起来:“大嫂,真没租出去,我真没钱,你看看我这日子过的。”
“你放屁,你日子过得怎么了,我看你开心得很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香水一千多一瓶,一买就是三瓶;口红一百一支,论斤买,你过的就是土豪的日子。对了,你现在身边围着三个野男人,风流得很。人家为什么来缠你,还不是因为你有钱啊!勾搭上你,五十多万就到手了,这辈子也不用奋斗了。你这个娼妇,烂货!”
这话实在太难听,罗南终于号啕大哭起来。
“哭哭哭,哭也没用,反正你不借钱我跟你侄儿就不走了,死也死在你屋里。”
“谁说要死在这里啊?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
罗南闻声看去,正是杜里美。
杜里美不是和陈泽还有龚如祥商定一人来见罗南一天,大家公平竞争,无论将来谁胜谁败都是好兄弟吗?
今天正是杜里美和罗南见面的日子,他吃过晚饭,估摸时间差不多,就挺着个大肚子,迈着成功人士特有的步伐过来勾兑。
说是隔两天和罗南见一次面,其实杜里美耍了个心眼,平时白天没事的时候就会跑落寡妇门市上守着,一守就是一整天。
陈泽要上班,龚如祥又要下地干活,自然没有精力去守株待兔。
如此,就给了杜老板可乘之机。
所谓烈女怕缠郎,罗南性子又弱,杜里美来找她说话,又不好撵,只得让他再门市里呆着。
如此,罗南倒喜欢了杜里美整天在自己面前聒噪,帮着买货、打扫卫生、帮着做饭,然后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杜里美是何等的人精,一张嘴简直就是抹了蜜。他的话题既新鲜又有趣,常常逗得罗南咯咯大笑。
相比之下,龚如祥和陈泽毕竟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见识上就差了许多。以前还好,现在罗南和他们说起话来,总觉得寡淡无味。
渐渐地,罗寡妇也习惯了有杜老板在自己身边,也渐渐地对他开始了依赖。
所谓润物细无声说得就是杜里美这一手段。
“杜哥,你来了。”罗南看到杜里美仿佛看到救星,眼神中全是恳求。
包大嫂:“你是?”
杜里美和气微笑:“我是罗南的朋友,我叫杜里美,我们正在交往。”
原来是这人是罗南的野男人之一啊,包大嫂看杜里美打扮得气派,不像是村里人,不敢造次,只沉着脸点了点头。
杜里美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了,哭成这样,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罗南,你说。”
罗南这才擦了擦眼睛,大概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杜里美:“嫂子,房子确实没有租出去,罗南不愿意,她的意见我们应该尊重。”废话,你不租出去,白马的项目就无法落地,我的生意还怎么做?一定要想出办法让罗南同意这件事。
但是,只能哄。
杜里美又一脸不屑:“不就是二十万,还不够买我省城大平层一个平方,我老杜一年几百上千万收入,二十万也就是和朋友出去玩一趟。多大点事,就闹成这样,哭成这样,一家人都成仇人了?我是这么认为的,钱是什么,钱不过是一个数字,毫无意义。世界上什么最贵,亲情、家人,罗南,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别哭,这事我帮定了。”
他有照例开始吹起牛皮。
罗南感激,哽咽:“杜哥谢谢你。”
“原来是个大老板!”包大嫂眼睛亮了:“那个啥杜老板,不,他姑爹,小奇认你做姑爹了,这钱你愿意借给我们?”
杜里美正色:“一家人说什么借不借,钱嘛,纸嘛!”
包大嫂咳一声:“我就说他姑爹这么大老板,二十万对你算什么,小奇,快起来谢谢姑爹姑妈,没礼貌的孩子。”
杜里美去一拱手:“谈钱俗了,亲人之间谈钱跟是没有意思。时辰不早了,告辞!”
竟丢下瞠目结舌的三人,转身干脆利落走了。
能不走吗,不走牛皮就得吹破,那二十万又从什么地方弄?
俺杜老板此刻身上只剩三万,照目前形势来看,最多撑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