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她还觉得自己十分无辜,她的无辜之处就在于她身体里留着爸爸这个大坏蛋的血。
基因很强大。
聪明人生的孩子十有八九脑子都很好使,坏蛋生的孩子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最后,该她问自己这个问题了:戈樾琇,你在笑什么?
是啊,戈樾琇,你在笑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戈樾琇心里也是茫然的。
唯一可以确认地是:从穿上那件雪白纱裙时她的内心就烦躁开了,什么什么都不对,明明裙子从质地乃至款式都完美到无懈可击。
烦躁无处不在,迫使她只能停下脚步和它们抗争,直到……
直到雪白的裙摆被粘上小小的污渍,所有烦躁戛然而止。
裙子不完美了。
破坏这个不完美地还是一颗鸟屎,这非把缝纫出这件裙子的英国裁缝气坏了不可,现在这位英国裁缝就在她家里,她要怎么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呢?
抿着的嘴角松开,就差笑出声来了。
其实,戈樾琇也不知道自己在快活些什么。
多年后,戈樾琇才知道,那快活的源头来自于妈妈家族的遗传史。
她的血液里流淌着这个家族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作者有话要说: 谈一下这个故事,故事灵感来源于王菲《房客》的歌词,“遇见一场海啸,却没见过他一次微笑”这里的“他”被换成“她”了,这歌词很耐人寻味:那么罕见的海啸遇到了,但却自始至终没得到她/他的微笑。所以,这应该是一段求不得的爱。这段故事如果用简单粗暴诠释的话就是:女主一直在作,一直在作,作到最后良心发现不作了,故事就结束了。当然,女主爱折腾背后有心酸的原因。
第2章 平行世界(02)
风起,树叶摇动,斑驳日影像流动的书卷。
几分钟前让戈樾琇看着很烦躁的白纱裙这一刻无比顺眼,鸟儿落在纱裙上的杰作也欣赏得差不多了,抬头看一眼日头。
时间不早了。
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妈妈就会醒来,她得在妈妈醒来之前把亲手采摘的花递到妈妈面前。
戈樾琇现住所在叫乔治镇,为英国乔治三世之子乔治.克雷斯上世纪初所创建,现如今是南非闻名遐迩的度假胜地。
乔治镇为开普敦管辖区,开普敦虽然有良好的教育环境,但和洛杉矶比起来差远了,按戈鸿煊的计划两年前她就应该离开乔治镇到洛杉矶学习,辛亏妈妈极力反对戈樾琇才能留下乔治镇。
戈樾琇喜欢乔治镇,与其说喜欢乔治镇倒不如说她喜欢漫山遍野跑,幽灵般从这颗树下移动到那颗树下;白天在草地上和小狗玩谁能更快滚到山脚下;夜晚到酒窖去偷点葡萄酒喝,心情不好就为难宋猷烈。
不可否认,从宋猷烈来了之后戈樾琇的生活变得有趣了不少。
宋猷烈是戈樾琇的甜莓,开始又酸又涩最后那一下很甜。
想到几天前小姨说的话,戈樾琇皱紧眉头。
戈鸿煊有意让宋猷烈到洛杉矶去学习,这位老奸巨猾的资本家看样子是担心后继无人,把主意都打在宋猷烈身上。
她可不能让戈鸿煊得逞。
宋猷烈是从格陵兰岛来的孩子,那是被誉为属于人类最后的一片净土,终年白雪皑皑,一年就只有两个节气:极昼和极夜。
极昼太阳永不落下,蓝天白云倒映在冰川上;极夜在正午时打开窗户,喝着冰啤欣赏漫天星光,运气来了还可以和欧若拉打声招呼。
那是一座梦幻之岛。
宋猷烈身上具备了格陵兰岛所有梦幻因素,她曾在午夜时分打开那扇门,站在床前观看沉浸于睡梦中的孩子。
那眉;那目;那神态都像乘坐极光而来,无意间被困在凡间的深海精灵。
和妈妈一样宋猷烈也有一张让戈樾琇总是会看呆的面孔。
宋猷烈还有一双十分漂亮的手,妈妈绘画时喜欢让宋猷烈给她调色。
妈妈不仅一次和她朋友说“那个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总是能给我带来美好的感觉,我喜欢他的手,它像纯白色的纸张。”
要得到妈妈的赞美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可见宋猷烈的手有多赏心悦目了。
一想到那双被妈妈形容为“纯白色的纸张”的手在戈鸿煊的引导下终将沾满鲜血,戈樾琇心里就一阵发痛。
那可是她的甜莓。
虽然,她的甜莓表相看着无害,可她知道他爪子锋利得很,这也是宋猷烈有趣之处。
她今晚得好好动动脑子,相出让宋猷烈乖乖呆在她身边的法子,光用脚趾头戈樾琇就能猜到宋猷烈一定很乐于离开乔治镇。
这是一片适合缔造传奇的土壤,大多数国家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一个政权的坍塌也就一夜之间的事情。
旧政权坍塌,新的政权崛起,日出之时,新领袖被簇拥着来到广场,戴着花环振臂高挥的画面被录进影像中,画面让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仰望,眼里满带憧憬,盼望长大能成为电视里戴花环的人,成为“曼德拉”;成为“安南”;成为“乔治.维阿”。
关于儿时读物,大多数男性在接受问卷调查时选择了漫威系列书籍,但宋猷烈的床头柜抽屉里放的是《教父》三部曲珍藏版。
戈樾琇知道《教父》讲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美籍作家马里奥把一名叫做罗卡.甘比诺的黑道头目的一生变成一部传奇,在他笔下,甘比诺以超人的智慧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即使干了很多触犯法律的事情,但直至死去时仍然没被定罪,甚至于不少政要还自发参加他的葬礼。
这样的一个人,被部分男孩们视为偶像,不仅是孩子,不少成年男性也把甘比诺视作偶像,甚至于一些女人在公共场合毫不忌讳,畅谈想能成为像甘比诺那样男人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