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笑得更傻了，“成亲啊……那姐姐嫁给我不就好了？”

“不好。”

小傻子继续傻傻笑着，“姐姐别气……我其实……有原因的。”

“原因？”

“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直一直都有着不舒服的声音……有些是失了夫君的，还有人殒了父母……有人一直在恨，一直要报仇……好吵。”

傻子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眼睛里的黑气又浓了几分，“姐姐，我不是天生傻的，我自己知道，我是为了躲这些声音，自己选择了傻的……”

白妖妖第一次听他说这些，有些不敢相信。“你脑子里有声音？？”

他点了点头，“嗯！这些可怕极了，难受极了……仿佛地狱，捆绑着我，无法挣脱。天天有人哭，天天有人恨……就好像……这世间的一切怨怼憎恨，都会到我这里……我……不舒服。”

“这……”她心疼起眼前的小傻子了，“这你怎么受得了？”

“就是因为受不了，所以小傻子才特别喜欢姐姐！”他欢喜地笑着，“你到山洞里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姐姐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的神女。只要和你在一起，他们的声音就会淡许多许多……如果，如果能抱着姐姐，就没有声音了！”

他眼中满是黑气，却十分清澈，他的笑容纯真得明亮，“以前的我都是熬到疲惫到没办法，晕了过去，才能勉强睡一觉的。自从和姐姐一起，我已经睡了好多个好觉了……我感觉很舒服，就像……就像，我是个人了。”

他又低下了头，“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这样，我会尽量克制……或者，隔几天再抱着姐姐睡一觉？我不用天天睡觉的，偶尔睡一觉就可以。”

白妖妖看着他失落垂下的眉眼，她的手伸了出来，她拉住了他的手。

真的有点心疼了，他一直一直都这么辛苦的吗？

他身上的黑气，他的魔气，都在折磨着他的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重重点了点头，“小傻子绝不会欺骗你。”

“可……我……”白妖妖坐起身来，靠在了床板边的墙上，她低下头看着他。

他以为她生气了，向她身旁挪了挪，抱住了她的小腿。“别生气，别生气好不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她的心头忽而撞动，那是一种痛。

她垂下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

“我为什么能帮你屏蔽声音？”她问。

“我不知道……”他抬起头，傻傻笑着，“或许，是因为我喜欢你？”

“你真的知道喜欢是什么？”她又问。

“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情绪了……”他傻笑道，“我脑子里，有好多人，男的女的，都说过……”

他又抱紧了她的小腿几分，“姐姐，我只要看见你就好高兴，看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你给我所有的东西我都特别喜欢……小傻子喜欢姐姐跟我说话，喜欢姐姐摸我的头，喜欢姐姐帮我沐浴，喜欢姐姐给我做衣服……”

他傻傻地抬起头来，眼色更深，黑气流转。

对她，他的心里还有着很多不该有的心思，但他不敢说，他怕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