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表现的也极有涵养,完全看不出昨天在小黄门口不停叫骂的女人的影子。
“你要说什么?赶快说,说完了就走。”景其琛实在不想和她耗,要不是颜许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刚刚他就不会让她进家门。
黄金晶知道自己不招景其琛喜欢,不过这不是重要的,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我是来告诉颜先生,徐辛这个人的真实嘴脸。”
“他并不是只流浪猫,更准确的来说,他不是一只真正的流浪猫。”黄金晶的表情有点苦涩,“他原本姓李,是临城那边的人,他们家和我们家有点矛盾,大概也算得上是世仇了。”
“志安他从小被我们宠坏了,分辨不出好人和坏人,甚至不知道徐辛是别有目的。”、
“我已经找他谈过很多次了,他都听不进去,还带着徐辛跑了。我昨天刚刚找到他们,情绪控制不住才会发生昨天那样的事,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个做母亲的。”
颜许没有接过那叠文件,这是黄志安自己选择的爱人,自己选择的人生。
值不值得,应不应该走下去,本来就由他自己做主。
景其琛似乎有些憋住,他的一声轻笑打断了现在严肃的气氛,见颜许和黄金晶都看着自己,他才说:“我觉得太戏剧化了,怎么那么像罗密欧和朱丽叶。”
被景其琛这么一说,颜许也觉得很像了,他转头看着黄金晶。
黄金晶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我们家啊,已经是国内唯一一个纯种中华犬的家族了。虽说很多人说,中华犬本来就没有纯种的,犬种一直在变化,也一直在杂交,可事实上,确实是有纯种的。”
“你们不知道我们对血统的看重,为了保证下一代的血统,我和自己的亲哥哥结了婚,才有了志安。他们都是近亲结婚的孩子身体差,智商低。但志安却一点也没有,不过我现在相信了,那孩子智商可能真的有点低。”
黄金晶就这么毫不留情的嘲讽自己的儿子:“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把他带回去,如果有景先生帮忙的话,这件事会轻松很多。”
“他已经成年了,您为什么不能让他自己选择呢?”颜许有点不明白,他知道大部分父母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个gay,但是对妖怪来说应该不存在吧?
因为妖怪的寿命是很长的,他们不需要迫切的繁衍子嗣。
也没有什么法规约束,道德伦理这些,亲兄妹都能结婚,更何况gay了?
“您不知道,我们和人类的大家族也没什么区别。”黄金晶苦笑,“这么多年过来,早就已经同化了。”
“我也不是空手上门的,要是您能帮我,我可以给您一样东西。”黄金晶志在必得的对着颜许说。
“东西?”颜许觉得自己没什么想要的。
黄金晶拿出一张照片:“一块玉石吊坠。”
这张照片上的吊坠被放在一个深红色的绒布上,不知道什么光打在上面,把玉佩照的十分圆润——这显然就是颜许遗失的那块吊坠。
是颜许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也是景其琛说是不祥之物的东西。
“你怎么会有这个?”颜许质问道,他的目光警惕的看着这个女人。
黄金晶不慌不忙:“这是我从一个黄鼠狼手里收来的,他敲了我很大一笔钱。这块玉确实与众不同,不过在我手里没用,我用不了它。”
景其琛嗤笑:“我都用不了的东西,你敢用?”
黄金晶瞬间惶恐:“是,这玉坠我们没有一个人能驾驭,死了不少人。不是自杀,就是和同伴自相残杀,我想过不少法子,都没能奏效。”
“你们要用这玉坠做什么?”颜许忽然问道。
见景其琛没有让自己闭嘴的意思,黄金晶才说:“这不是玉坠,是一件伪装成玉坠的法器,虽说能勾起人心底的欲望,让人变得易怒残暴,丧失理智,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它是一件可以让人复活的法器。”
“活死人,肉白骨。”(注1)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出处: 《国语·吴语》:“君王之于越也,繄起死人而肉白骨也。”
第42章 豪门爱恋(19)
室内的气氛开始沉寂下来。颜许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女人, 看着黄金晶脸上的表情。虽说黄金晶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她此时的忐忑。
她想以此来换得颜许和景其琛的支持, 让她的儿子回归正途。
对于她而言,自己的儿子过得好还是不好是无足轻重的, 最重要的是能否延续家族传承纯正的血脉。
但是颜许似乎不为所动, 他看着黄金晶,张口问道:“我要这东西拿来干什么呢?”
这一块诱饵颜许是吃不下去的,因为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人是需要自己复活的。
但是黄金晶没有放弃,她的眼神中带着笑,嘴角也带着笑,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多么尴尬无力, 她轻声说:“总有用得上的一天。”
颜许摇摇头。
黄金晶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 她看向站在一边的景其琛,眼神中带着乞求, 可是景其琛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神佛。他只是走到一边去坐在沙发上看, 也没有看这个人。
室内开着空调,温度一度降低, 黄金晶感觉身上有点发冷,鸡皮疙瘩慢慢冒了出来, 但是颜许和景其琛似乎一点感应都没有。
“这么说, 你们是不愿意帮我了?”黄金晶冷笑一声,她拿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准备走出这个房门。
就在她要迈出去了房门的最后一布, 颜许叫住了她,他的声音很温柔,他说道:“作为一个母亲,难道你希望的不是黄志安可以得到幸福吗?”
“幸福?”黄金晶声音冷静的反问,“什么叫做幸福?”
“吃饱穿暖,不用挨饿,不用挨打,这难道还不叫幸福吗?我现在只是让他跟一个合适的人结婚,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黄金晶的声音很冷,似乎她一点也不害怕来自灵魂深处的对景其琛的恐惧。
说完这段话,黄金晶离开了这间房子,他她过自己儿子和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所住的家的门口。她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像是在说什么脏话在唾骂。
随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急步走了。
那块玉坠颜许也不想要了,本来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负担。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是被父母所遗弃的,不被期待而出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