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虽然提议议和,但是对刘备而言,确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老子本来是这里的主人,你吕布不过是寄居于此。现在倒好,你夺了老子的地盘,老子这个主人却要寄居在自己家中,还得为你看守门户……这种事情,莫说发生,想想都觉得憋屈。
也幸亏刘备是个能隐忍的人,否则吕布提出这要求的时候,换个人早就橹袖子要和吕布拼命。
所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若不是翼德贪杯误事,若不是我听了曹操的诱惑出兵征伐袁术,以至于徐州兵力空虚,吕布怎可能得逞但现在,吕布已经得手了!既定事实已经造成,刘备就算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打掉门牙和血吞,不能忍也必须忍。没办法,谁让吕布兵强马壮,手下更是能人辈出
一个吕布就难以对付,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张辽。
特别是张辽,能文能武,才干卓绝。再加上一个老谋深算的陈宫,绝对算得上是人才济济。
刘备看着吕布的那些部曲,眼睛都有点发红。
可没办法,那不是他的手下……
如今陈登为他提了一个出路,倒是让刘备颇为动心,一直隐忍的心思,也不由得开始蠢蠢欲动。
“却不知,元龙有何妙计,助我诛杀杨韩”
甘夫人的事情,刘闯的问题,在这一刻都被抛到脑后。
刘备和陈登在屋中窃窃私语,许久之后,他兴高采烈的把陈登送走,脸上更闪烁着一抹光彩。
吕布,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我不上船,我不上船!”
吕岱大声叫喊,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他发现,自己竟躺在个帐篷里。
“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吕岱的妻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忧虑之色。
原来是个梦啊!他梦到自己带着刘勇和管亥混进东陵亭码头,结果却被两人强行带上船去。
这若是上船,可就真的洗刷不着罪名了!
想他堂堂一个读书人,却要与一帮子流寇扯上关系,传扬出去,定会被人耻笑.“不对,如果是做梦我应该在家里才对,怎么可能会在这帐篷里可如果不是梦,夫人怎会在此
吕岱用力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睛。
“夫人,你怎地在此”
“不是你让我带着孩子一起走吗怎么又这么问我”
“我让你带孩子跟我走慢着慢着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要去哪里呢”
吕岱妻子忍不住笑了 “夫君,你莫非糊涂了
不是你让文向带着人接我母子出城说要跟随刘公子去颍川。还说到了颍川之后 刘公子会安排孩儿入颍川书院。妾身觉得,留在海陵实在是没有出头之日,跟随刘公子倒也不错。”
“文向”
吕岱一下子明白了,一拍大腿,“夫人,你上当了!”
“上当”
吕岱妻子一脸愕然疑惑问道:“上什么当”
“徐文向他……” 就在这时候,忽听军帐外有人道:“嫂嫂,定公可是醒来了”
伴随着话语声,帐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三个人。
为首的,正是刘闯 而在他身后,则是徐盛和一个捧着食盘的军校。看到吕岱已经坐起,刘闯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定公总算醒了,我就估摸着,定公这时候会醒来。
嫂嫂,两个侄儿有些困了,不如带他们去歇息。我有些事情,想要和定公说,还请给个方便。”
吕岱的妻子又不是傻子,刚才吕岱的话,她虽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下意识吞了。唾沫,脸上露出一抹惧色。不过,她并没有走,而是横身挡在了吕岱身前。
“夫人,你先出去吧。”
“可是………”
“放心吧,如果刘公子真有恶意,你也挡不住。”
说完,他叹了口气,手指一旁草榻,“刘公子,请坐吧……你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只好委屈你一下。”
吕岱不愧是历史上的东吴名臣,在经过片刻失神之后,已经恢复过来。
吕岱妻子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吕岱微笑着朝她点点头,虽然一千个不情愿,也只能无奈退出军帐。
“文向,你害得我好苦。”
吕岱妻子才一出去,吕岱就指着徐盛骂道。
徐盛脸上带着羞愧之色,低着头不敢和吕岱对视。
倒是刘闯笑了笑,“定公,先别急着骂文向,此事是我逼他去做,他也是奉命行事……在骂我之前,我有两样东西与你看。看过之后,若定公还要骂我,闯愿洗耳恭听,绝不还口。”
说着话,他推了推徐盛。
徐盛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在吕岱面前放好,而后慢慢打开。
包裹里,是一个木头盒子,还有一封书信,”徐盛看了一眼刘闯,见刘闯向他点头,于是便打开盒子。
“啊!”
吕岳看清楚盒子里的事物,不由得一声轻哼。
火光照耀下,盒子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正是海陵县令的首级。
“文向,你怎双……”
“定公先看完这封信,再做决定。”
刘闯打断了吕岱的话,把那封书信递给吕岱。
吕岱打开来,就着火先一目十行看罢,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这书信是出自海陵县令之手,收信人则是广陵郡一个颇有名望的豪强缙伸。书信的内容,是说吕岱这个人食古不化,已经危及到他们的利益。所以海陵县令托付那位缙伸,设法在陈珪面前进谗言,杀死吕岱。
海陵县令说,吕岱这个人刻板,不通变化。
偏他和陈珪长子陈应关系不错,海陵县令只能为难他,却不敢随随便便要他性命。若要把吕岱除掉,就必须让陈肆出面。只要陈珪开口,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将吕岱除你……
字迹,是海陵县令的字迹。
吕岱做了这么多年的佐吏,怎可能辨认不出
他脸色数变,露出一抹哀色。
这就是寒门士子的悲哀,若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在那些世家豪强眼中,他能力再强也没有用。
“不瞒定公,我是打算邀定公同行。
故而我密令文向带人入城,把嫂嫂和两个侄儿接出来,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同时,我也想为定公出一口恶气,故而命文向潜入县衙,准备好好教训那狗官一回。哪知道,文向却发现了这封书信,一怒之下没能忍住冲动,带着人血洗了海陵县衙,将狗官一家十三口全部杀掉。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定公不必责怪文向,若非我仰慕定公才华,也不会作此事情,更不会有文向一怒杀人之事。”
“你……”
吕岱手指刘闯,半晌后无力放下手,轻声道:“若我猜的不错,那县衙肯定留有我吕岱的物品,以证明是我吕岱杀人。”
“这个……”
吕岱忍不住笑了,他看着刘闯,轻声道:“岱虽迂腐,却也不是傻子。
想必这一切,都是公子设计好的,这封书信,也是在无意中被发现。其实不管文向是否找到这封书信,那狗官一家,都难以活命。文向,你莫要装出一副羞愧模样,我还不知道你吗”
刘闯和徐盛,都目瞪口呆。
两人看着吕岱,半晌说不出话……川……这家伙说的,竟然一点都不差。
吕岱凝视刘闯半晌,长出一口气,“我只有一个问题。”
“请讲。”
“刘公子,你真是中陵侯的后人吗中陵侯为人光明磊落,乃人间大丈夫。
他生平宁向直中取,无从曲中求”,可是你的身上,却看不出一点中陵侯气质,更似枭雄!”
说完,他话锋猛然一转,“你说过要送我孩儿入颍川书院,这件事可不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