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西域以及漠北的一切都已经渐渐走入了正轨,三大都护府的官员在一个月后都全面到位,大明统治的机器迅速开动起来。大量的移民正在有计划、有步骤的向西域迁移而来,想必用不了多久,汉人在西域的数量就能达到10万人以上,多以屯田为主。
但林沐风却无法按期班师回朝。因为沈若兰已经面临生产,暂时是无法长途行军了。
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林沐风心头充满了浓浓的暖意。这是他的第二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将是他这个穿越者留在大明的骨肉。因为有了孩子,他才与这个时代有了更加紧密的联系,某种意义上,他因此真正成为了大明人。
此时此刻,即便是老天开眼,让他拥有一个反穿越回去的机会,他也走不了了。这里,有他的至爱,有他血肉相连的一切,这一辈子注定是无法割舍掉了。
在等待沈若兰生产的日子里,林沐风悠闲自在,没有过多地插手西域的事务。每日里只是喝喝酒,品品茶,再不就是带着几个锦衣卫的番子外出在吐鲁番的绿洲左右游逛游逛,甚至还经常混入吐鲁番牧民游牧的队列中,与胡人们一起吃吃烤全羊,畅饮烈性的西域米酒。
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逍遥自在似神仙。
朱默研倒是忙得很。这些日子,她除了和徐昭雪一起照顾体重的沈若兰之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林家产业在西域的发展上面。
大明瓷行在吐鲁番建设的瓷窑,规模已经较大,经过了几年的经营,在吐鲁番达鲁花赤至竺的全力支持下,吐鲁番瓷窑的日出产量逐渐提高,已经成为林家在西北地区最大的瓷器出货供应基地,西域以及西北的大明瓷行分号已经不用千里迢迢赶至京城起货。除此之外,林家还在西北地区有着几十家经营丝绸的铺子和酒楼旅店。
这一切,林沐风都完全交给了朱默研。朱默研经营的天赋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充分展现出来,让林沐风大开眼界。他有时候真是搞不明白,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皇家女子,如何就能将那些数目繁杂堆积如山的账目“研究”得如此娴熟,操控起商业运营来镇定自若有条不紊,一套一套的。
一段时间下来,林家产业在西北和西域的商铺负责人们都感触颇深,林家出了一个天才一般精明强干的老板娘,可是不得了。坐镇吐鲁番的王府中,指指点点,运筹帷幄遥控指挥,像极了指挥千军万马的商贾女将军。
对于商贾运作,朱默研有着天然的狂热。在她的遥控下,林家产业进行了前所未有的“资本扩张”,从西域南道到西域北道,从阴山南北到葱岭脚下再到大漠草原,不仅是瓷行,各类商铺都开进了胡人的众多城郭之国去,几乎每一座西域和重镇城池,都有了林家产业的影子,在广袤的土地上到处高高飘扬着林家产业商铺的青色旗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终于到了建文2年的十月初一,沈若兰在吐鲁番产下了一个女婴。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秋风送爽。林沐风纵马从塔里木河畔一路向吐鲁番城门口疾驰冲来,身后跟着数十个鲜衣怒马的锦衣卫番子,惊起一线烟尘。
冲到王府门外,林沐风兴奋地翻身下马,一阵风似地奔进府中。至竺府中的胡女和仆从们见了林沐风,纷纷躬身道喜,林沐风也顾不上跟他们打招呼,急急就走入了沈若兰的“产房”。
其实,沈若兰是在早上产下女婴的,那个时候,林沐风还在塔里木河畔带着锦衣卫的番子们撒网捕鱼。那个时候的塔里木河,河水从南边的昆仑山上流淌而下,水流虽然湍急但水质清冽,河中多是野生的草鱼和鲢鱼。鱼之多,可以用泛滥成灾来比喻。大抵,这与胡人很少吃鱼有关吧。
胡人以肉食为主,对于鱼这个东西兴趣不大。
林沐风几乎隔几天都要去塔里木河边撒网捕鱼,然后带回来亲自下厨,要么红烧,要么清炖,一家人吃得是不亦乐乎。
林沐风居然还能下厨,而且烧得一手好菜,他烹制的红烧鱼让几个女人赞不绝口。这让朱默研大吃一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堂堂的男子,大明重臣,居然还会做这种下贱之事。
朱默研坐在床边,小声与神色略显疲倦的沈若兰说着话,而徐昭雪则兴致勃勃的伏在床边,看着沉沉睡在她身边的可爱女婴。房中,还有几个胡妇侍立在侧,这是至竺派来的接生经验丰富的接生婆。
见林沐风带着一阵凉风卷了进来,朱默研起身嗔道,“王爷,若兰姐姐生产,你竟然跑到外边又闲逛,可真是的……”
林沐风笑吟吟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拉起沈若兰的手,柔声道,“若兰,辛苦了。”
“看看我们的孩子吧,可惜,妾身没能给夫君生一个儿子,是一个丫头。”沈若兰略有失望地目光投射在林沐风惊喜的脸上,还要说什么,却听林沐风嘿嘿笑道,“女儿好,女儿是个宝啊,我喜欢女儿!”
“王爷,你看看这鼻子,眼睛,还有这眉头,多像你哪,好俊的一个丫头片子,将来定是一个大美女。”徐昭雪嘻嘻笑着,指着女婴指指划划。
林沐风俯身望去,见女婴面容恬静的裹在襁褓里,睡在那里,红扑扑的脸蛋儿微微带着一些初生婴儿的皮肤褶皱,小鼻头高挺,鲜红的小嘴巴一吸一张,说不出的可爱,真是隐隐有些天生丽质的神采。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她柔嫩不堪的额头,“嗯,像我,将来一定是美女,绝对无敌的美女,毕竟她爹爹我是出众的美男子,我这女儿遗传了我的优点,还能丑得了?”
徐昭雪忍不住啐了一口,“好不羞!还有夸自己是美男子的……”
朱默研也是一笑,却顿了顿,“王爷,何为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