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羽西面色一黯,幽幽一叹,也转过头去。两人明明是紧紧靠在了一起,却一个头转向东,一个头转向四,尴尬之极。
急骤的马蹄声从东侧的官道上传来,没有多久,一匹枣红马掀起漫天的尘土,马上一个黑衣劲装少女在风中疾驰过来,手里,啊,手里提留着一个血迹斑斑的首级。将首级扔给打头的那个贼首,跟他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纵马向来路驰去。
贼首仰天狂笑着,奋力抛起手中的头颅,头颅在空中翻滚着,滑过一片血光。贼首手中的长矛向上一刺,噗地一声,长矛生生刺穿头颅的脸颊,挂在了长矛的尖上。他高挑着头颅,笑容一敛,纵马向城墙下行进了十几米,示威一般地向城楼上的官军展示着头颅。
“县令大人,那好像是我们派出去向青州府求救的信使。”一个差役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孙连梁面色阴沉,没有吭声。信使被杀,这意味着从益都通往青州府的道路已经被白莲贼人截断了,甚至……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寒意,这回看起来,白莲贼寇的动静不小。所幸有着高大城墙来依仗,否则,以这百余人与千余贼人相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孟同怒吼一声,“弓箭手侍候,射死他狗日的!”
数名军士搭箭引弓,嗖嗖嗖!数只飞箭飞射而出,直奔城墙下耀武扬威的贼首。贼首眼见飞箭射来,也不慌不忙,摔落长矛上的头颅,探出长矛,左右击打,就将飞箭敲飞。“哈哈哈!”贼首狂笑着,打转马头,驰回本队。
县丞陈安良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城楼上,悄然站在了孙连梁的身后,恭声道,“大人,卑职带人也跟大人一起在这城楼上出一把力!”
孙连梁回头扫了陈安良一眼,淡淡道,“陈大人有劳了!”说完又扫了孟同一眼,“孟同,派人去弄些酒肉来分给兄弟们,吃饱喝足,准备迎接贼人的进犯!”
林沐风站在城楼上,一直在琢磨,白莲教既然聚众来犯,看这阵势定然是举旗造反了且声势还不少,恐怕兴兵的地方不止在益都一县,但他们何以就静静地守在城外而迟迟不攻城呢?他们有什么图谋?
咚咚咚!
白莲贼众中突然响起了轰轰的鼓声,两架马车拼凑在一起组成的简陋战车上,一个凶恶的汉子卖力地擂着鼓,黑压压的白莲贼众跑动着,呈现出一个半圆形,似乎是在布什么阵法。
吼吼吼!
鼓声三通,四个凶猛的汉子跌着罗汉,八只手臂上架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步调一致地吼叫着向前奔来。少女冷艳异常,一身白衣白裙,一手握着一面三角小旗,另一手提着一个花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