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远摆摆手道:“阿妹这是哪里的话,养家本就是我的责任,若是为了科考,让你们饿肚子,那兄长参加考试还有何用,阿妹不必再劝,就算兄长摆书摊,也未必会耽搁学业,你就放心吧。”
燕玄远态度很坚决,加上燕朝玉也没有反对,燕媚便不再多说。
次日,燕玄远便出摊了,燕家也迎来了客人。
这个客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日被燕媚在草庐外头拒绝的裴星津。
裴星津是来看望燕朝玉的,还带来了礼品。
当他见了燕朝玉之后,燕朝玉第一眼并没有认出他来,裴星津便说起往事,“燕叔父,侄儿是您江南老家隔壁的裴家小郎,昔年,你与我父亲还一同下棋品茶,你可还记得?”
裴星津这样一说,燕朝玉倒是想起来了,他眼底透着几分欣喜道:“原来你是裴家公子,我与你父亲下棋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
燕朝玉那年是扶灵南下,替母亲守孝三年,
孝期满了之后便回到玉京,此后便一直没有回去过。
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记得自己,倒是让他很意外。
如今他一介布衣,昔日官场上的朋友一个都不曾上门拜访,裴星津却还记得他,倒是让燕朝玉有些感动。
燕家二姝都不在,燕朝玉只得自己起身给裴星津倒茶。
裴星津这才发现,燕朝玉的腿不良于行,瞬间明白燕媚昨日为何会出现在草庐附近,她是为燕朝玉而去的。
当燕朝玉给他倒茶过来时,裴星津惭愧起身作揖。
双手接下燕朝玉倒的茶水后,便关切的问起燕朝玉的腿。
燕朝玉对自己的腿伤并不想怎么跟旁人多说,只简单说了几句便揭过去。
裴星津便不再多问,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要帮燕朝玉去寻访那位倨傲古怪的名医来替他治病。
裴星津虽说是来看望燕朝玉的,心里却还惦记着燕媚。
见燕媚不在此,眸子忍不住四下里张望了一下。
燕朝玉低头饮茶并未注意到这一点,他也并未有让燕媚姐妹二人出来见客的想法。
主要是如今燕家连个下人也没有,他又腿脚不利索,去叫人过来也麻烦。
好在燕媚姐妹正巧就过来给燕朝玉请安,进了厅堂,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男子坐在这儿。
姐妹二人的目光下意识的就瞥过去,待看清那人的脸,燕媚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裴星津,他怎么来了?
按住心里的惊讶,她们上前给燕朝玉问安。
燕媚今日穿着一身樱草色束腰襦裙,白白净净的一张芙蓉面,杏眼柳眉,樱桃小嘴,哪怕最简单的装束也能让人看出倾城姿色。
她的腰间束着粉色丝绦,那截小腰儿纤细堪折,似柳条一般弱不禁风,然而腰上和腰下的翘起,却是丰.盈饱.满,仿佛身上所有的肉都长到了这两处。
裴星津瞧着她便挪不开目光,心头炙热。
燕朝玉将裴星津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觉得裴星津看燕媚的眼神极为放肆。
心中略有些不喜,他轻咳了一声,喊了句裴星津:“裴贤侄。”
裴星津这才回过神来,猛地察觉到自己看燕媚的眼神太过直白,忙将目光收回。
燕朝玉倒是并未斥责他,给二姝介绍了裴星津,又给裴星津介绍了自己的女儿。
燕婳是第一次见裴星津,听阿爹说是旧友之子,便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规矩的行了一礼。
燕媚不想让燕朝玉发现些什么,跟着也行了一礼,行礼后,燕家二姝便离开了。
裴星津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几分怅然,燕朝玉脸色微沉,低低问了句:“裴贤侄,你与我女儿认识?”
裴星津将视线收回来,他坦荡说道:“侄儿自然是认识,侄儿儿时还与媚儿一起习过琴,后来在玉京与她也有数面之缘。”
既然见过燕媚,那应当也知道燕媚给慕祈做过妾室,他的称呼却如此亲密,不像是普通关系。
燕朝玉原本想提醒一下裴星津不要打燕媚的主意。
转念一想,也不知燕媚对他是否有那方面的意思,且先问过燕媚再说。
没坐多久,燕朝玉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裴星津。
裴星津见燕朝玉不大痛快,想来他定然是猜到了些什么。
裴星津知道此事也不能急于一时,若是贸然提起,燕朝玉未必能接受自己。
既然燕朝玉要他走,裴星津也只得起身告辞。
等裴星津一走,燕朝玉才招来女儿问话,燕朝玉知道女儿人聪慧,有些事情没必要拐弯抹角,等燕媚坐下后,他就问:“媚儿,你觉得裴星津如何?”
燕媚听得出来,燕朝玉这样问她,并非真的想从她嘴里知道裴星津这个人如何如何,他想要了解的是自己对裴星津的态度。
燕朝玉显然也看出来,裴星津对她有点意思。
燕媚垂眸,两排鸦羽似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她淡淡的说道:“阿爹,如今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女儿只希望能多陪伴你们,其他的不敢奢想。”
燕朝玉听了后,知道燕媚对裴星津无意,他倒是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女儿配不上裴星津。
若是燕媚对裴星津有意思,他未必不会给裴星津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