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她等年纪大了,就赎回自己的身契离开王府,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燕媚原本是要跟老王妃去告别的,被拦在院子外面。
袁嬷嬷同她说了句:“老王妃让老奴转告夫人,请夫人好自为之。”
燕媚没说什么,反正她礼节都到了。
老王妃对她是喜是憎,从此以后与她无关。
棠溪直送到前院才停下。
她走出王府大门时,感觉浑身轻松。
在偏门处,她看到燕玄远站在一旁普通的驴车前面。
燕媚脚步加快走过去,喊了声:“兄长。”
燕玄远见燕媚出来了,倒是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慕祈会扣着人不放。
他今日来若是等不到燕媚出来,便会直接闯进去将她带走。
哪怕冒着再次获罪的风险他也不会让妹妹继续待在这个火坑里。
燕玄远温声笑道:“媚儿,咱们回家吧。”
燕媚点头。
她上了驴车,燕玄远亲自驾车,带着她回去。
刚走入燕家宅子,燕媚便听到女孩清脆的声音,“阿姐。”
燕媚循声望去,燕婳已朝她奔来,一把就抱住她,“婳儿。”
燕婳已经许久没看到燕媚了,此番见了她,心情格外激动。
眼眶发红,“阿姐,你能离开王府,真是太好了。”
燕婳如今已知陷害燕家的不是慕祈。
可她对慕祈仍然没什么好感。
而且阿姐是给他做妾,她那么美丽的阿姐,怎么能给那个狗男人做妾。
燕玄远可见不得两个妹妹哭,见小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赶紧走过来道:“今日是咱们一家团聚的好日子,阿爹还在里头等着咱们呢,快进去吧。”
燕婳这才收了眼泪,拉着燕媚的手进屋。
燕媚跟家人说了慕祈放妾一事,得知她彻底跟王府摆脱了关系,燕家人很高兴。
不过燕朝玉仍然不太敢相信事情会如此顺利。
燕媚将放妾书拿出来给他看,等看清上面的落款,燕朝玉一颗心也彻底落地了。
燕朝玉很欣慰:“媚儿,没有王府这个靠山,咱们日子必然会过得艰难些,但是有阿爹和兄长在,定然不会让你姐妹二人受任何苦。”
燕媚早就有心里准备,她道:“阿爹,女儿晓得,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受再多的苦女儿也愿意。”
说完后,她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袋钱,捧在手心也沉甸甸的。
她递给燕朝玉:“阿爹这是女儿攒下的钱,咱们一家人要过日子处处要花销,这些钱够咱们支撑一阵。
钱袋子里也只有两百多贯钱,放在富贵人家里自然算不得什么,但若搁在普通人家,也够一年的嚼用了。
燕朝玉将钱袋子推回去,他正色道:“媚儿,阿爹和兄长是大男人,怎么能用你的钱,这些钱你好生收着,阿爹虽然废了腿做不了官,可养家的本事还是有的,你放心,阿爹绝不会让你饿肚子。”
当初在西南的采石场服役,燕玄远闲暇之余,在当地私塾讲课,赚了些束脩,两人也是靠着那点钱支撑到现在。
燕玄远也在一旁说道:“媚儿,阿爹说得对,这些钱你自己收着吧,兄长能赚钱养你们。”
燕媚见阿爹和兄长如此坚持,也只得作罢,接下来一家四口欢欢喜喜的吃了顿团圆饭,再也不提从前那些糟心之事。
饭后,一家人坐在炕上,说了些各自的事情。
渐渐夜深了,便各自回房睡了。
燕媚仍然睡从前在闺阁时的房间,燕婳不想去自个的院子里,便与她挤在一处。
姐妹二人躺在床榻上,燕媚没有睡意。
借着月光,她看到燕婳同样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
两人分别许久,中间也无书信往来,很多事燕媚还不了解,她问“你在松珀书院读书,那洛先生可曾为难你?”
洛先生,便是洛宴清。
燕婳的脑海里闪过男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总觉得他十分讨厌,鼻子暗哼一声。
她嘟囔道:“一开始,他自然为难我,后来渐渐的好了许多,还教我弹琴作画,只是我不爱学这些……,他一直以为我是男儿,还鼓励我去参加科考,说他在我这个年龄已经是名满玉京的神童了……那日我回府还是他亲自送我过来的。”燕婳并没有告诉她,其实自个并不是去念书,而是在洛宴清身边做了书童。
不过在别人眼里,她这个书童比学子们的待遇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