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白云书院的四十一名学子互相竞争,他们很难看清楚自己和天才的差距。
毕竟他们年纪都不算小了,起步比其他人晚,现在就只能靠加倍的努力补回来。
听到她的话,陆钦哭笑不得,“你啊——”
话中之意未尽。
这种做法,效果很好,也很容易把衡玉推到一众学子的对立面。
不过衡玉乐在其中,陆钦想了想,也!就放任了。
埋头苦练字,埋头苦学习,再苦哈哈接受来自衡玉的碾压。
不知不觉间,春夏交替,白云书院人工湖里的莲花盛开过又衰败,书院学子们入学已有五个月时间。
律法通过当天,衡玉陪着陆钦去祭奠故人。
这位故人,曾因妄议朝政获罪,明明才华横溢却一直入仕无门,最后志向被时光所消磨。
故人一病不起,残躯埋于帝都郊外。
陆钦将杯中酒倾倒,洒于地底,“有时候总觉得岁月就是一个轮回。”
“在你们身上,我总能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陆钦话语微顿,“说是轮回也不对,大概是一个补撼的过程吧。把我曾经遇到过的遗憾一点点弥补起来,让你们不会遭逢到和我一样的变故。”
他这个院长,长这些少年们四五十岁,早已历遍人世之艰辛。
除了教导他们学习纸上的文化,还要教会他们为人处世,更希望以一副残躯,尽力为少年们铺平未来之路。
“那事到如今,老师还有什么遗憾吗?”
有,朝廷已经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若再不革新,早晚有一日……
陆钦微微垂下眼,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里满是温和。
他说:“没有了。没有遗憾了。”
声音轻而坚定。
“现在我只希望看到他们考取功名,看到你步入朝堂。”
“是这样啊。”衡玉也微微垂下眼,“老师,我知道了。”
墓碑已经清理干净,两个人又在墓碑前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天色有些暗下来,衡玉才扶住陆钦,温声道:“天色不早,老师,我们该回书院了。”
坐马车赶回到书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衡玉扶着陆钦下马车,和他一起走进山门。
结果两人才一进山门,就发现不对劲。
山门边上,齐刷刷蹲着四十一号人,每个人现在都双眼发亮死死盯着衡玉。
眼神那叫一个凶残。
“干嘛呢?”衡玉抬头望天,月圆明亮,“今天是月圆之夜,你们一群狼蹲在这里望月长啸吗?”! 她这句话像是开启了一个开关,少年们嘿嘿狞笑起来。
“傅衡玉,你也有今天。”
“终于轮到你了!终于你也要接受惩罚了!”
“为了这一天我们大家容易吗!”
但衡玉还是听出了他们的意思。
五天布置一个任务,这个游戏已经推行了好几个月。
在前几个月里,衡玉总是先让他们两天,在第三天下午才过去找余督学提交任务。可今天她要陪陆钦外出,就忘记了提交任务。然而在一个时辰前,甘语成功提交任务。
衡玉作为输家,需要和其他失败的少年们一块儿接受惩罚。
“嘿嘿嘿没事,我乐意和你一块儿接受惩罚。”
“只要能把你拉下水,我们不介意多吃些苦头。”
已经被碾压得心理变态的少年们,纷纷狞笑着说。
衡玉活动了一个手腕,“这样吗?赢家是谁,甘语?来,有什么惩罚你提出来,我全部奉陪了,反正有我的好同窗们陪着我,就当是增进一下大家的同窗情。”
“我先说啊,惩罚难度必须得高一些,你想的惩罚轻了我可不会答应。”
一众学子:“……”
为什么她这么一说,自己的心下意识就开始慌了起来。
陆钦轻轻别过头,没让大家瞧见他脸上的笑意——这些孩子们还真是有活力,能够折腾啊。
目送着一众学子们簇拥着衡玉往蹴鞠场走去,陆钦摇头笑笑,负手走回他的院子休息。
就由着他们折腾吧,反正不会出什么大事。
半个时辰后,蹴鞠场倒下了四十个人。
唯二站着的,是衡玉和提出惩罚的甘语。
衡玉活动了下手脚腕,“我这才刚刚热了点身,你们怎么都躺下来了?不是要让我刻骨铭心难以忘怀吗?”
她继续大放嘲讽,“要我说,你们但凡能把说大话的时间拿来学习和习武,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