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周馆长。”欧阳雪赞许点头道:“那位周先生是你手下的职工吧?”
“是……是啊。”周馆长擦了一下脸上的虚汗,这才点头道。现在他的心头还在砰砰狂跳,原本想表演的一出哭丧戏,现在也被卡住了。
这让他的表情有些难看。
“相信这里的事情你也听说了,案件很复杂,我们必须暂时查封这家殡仪馆,不知道馆长您是怎么看的?”欧阳雪面带戏谑神色,望了望四周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说道。
“嗯嗯,就听您的,公安机关说怎么办,我一定积极配合。”周馆长连声附和道。
本来的时候自己还想阻止他封锁殡仪馆的,但是当他看到这成千上万的血脚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改变了主意。
“小尹,下午你把赵师傅和孙师傅都请来,我们要开一个会。唐嫣,你也来吧!”说完,周馆长壮了壮胆子,好像是要拉拢人心,便跪到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尹珲知道这是他在故意做作,也没傻到过去拉他。
“呵呵,各位你们都忙着,家里有点事儿,先告退了。”说完,周馆长强笑两声,逃也似的走出了大厅。
不多时,停在外面的宝马就启动了,带着一阵呼啸的引擎声,绝尘而去。
回音在狭窄的走廊里来回乱撞,就仿佛是临死前绝望的咆哮,令人心胆俱裂。
“你们……你们昨晚是怎么执勤的!不是告诉你们要加倍小心了吗?真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欧阳雪将一腔怒火全部撒在了两个特警身上,手指连点,逼的这两个倒霉蛋连连后退,差点没摔倒在地。
“督察,这不能全怪我们呀!”其中一个特警苦着脸,失声辩解道:“我们真的一夜未合眼,可等到第二天清晨再进来,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了。”看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应该没说假话。
两个特警在那里推卸责任,尹珲则闲来无事,对唐嫣和沈菲菲打了个示意性的眼神,准备离开这里。
“喂,你们几个往哪走?给我回来。特别是你这个贼眉鼠眼的小子,这个案子和你有直接关系,在未洗脱嫌疑之前,你不能走。”欧阳雪似乎是在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又将切入点转到了尹珲的身上。
尹珲苦笑一声,双手插兜,堪堪的回了头:“我说警官大人,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我是良好市民啊,昨天还是我报警来着,你们非但不给我颁发一个奖章,还怀疑我是凶手,真是那个……狗咬什么玩意儿?”说完,他故作糊涂的看了一眼沈菲菲。
沈菲菲眼珠一转,立马知会了尹珲的意思,当下想也不想的就说道:“那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啊!”尹珲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对对对,就是这句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我就是那个吕洞宾。”
欧阳雪被两人的双簧给气的一张脸红里发黑,黑中透紫,本来就很大的胸部一起一伏,双拳捏的咔咔作响。见到这一幕,尹珲忙把食指竖在双唇之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沈菲菲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毕竟,玩笑不能开得太过。不然他真不敢保证眼前这个神经大条的男人婆会不会直接掏出枪给他一下。
“尹珲,我们走吧,还要通知其他人呢!”唐嫣见现场气氛不对,忙打圆场道。
“嗯,走吧!”尹珲点头,而后别过脸,看了一眼欧阳雪:“欧阳警官,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如果没什么事儿,鄙人可就要先行一步了。”
欧阳雪左顾右盼,实在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不过最后还是咬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会。
尹珲如释重负,要是真被这个女人假公济私的缠上的话,自己还不知道出什么招呢!
出了殡仪馆,沈菲菲却是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老爷爷,我看那个警官,好像对你有意思哦!”
沈菲菲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目光根本不看着尹珲,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尹珲脸色僵了下,随即拍了下沈菲菲的小脑袋:“不要瞎说,你又不是没看见,这叫对我有意思?这恨不得立刻就把我抓去坐牢呀!”
“切!”沈菲菲撅起了小嘴:“你就不要再瞒我了,凭我做女人的直觉,那个女警察好像离不开你哦。在关键时刻都需要你陪在她身边,给她出出主意,陪她斗斗气什么的。告诉你,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灵的。”沈菲菲说话的语气就仿佛是一个业内著名的心理学家,让尹珲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
唐嫣眉头微微一皱,看来是醋坛子又上来了。
沈菲菲却是依旧口若悬河:“像你这样的花心男我见多了,见一个爱一个。”
“告诉你,你要是敢对不起唐嫣姐姐,我让我爹地找人把你给废了。”
“你父亲?找人把我给废了?”尹珲疑惑的盯着沈菲菲:“你这个小屁孩,你知道把人给废了是什么意思吗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瞎说?”
“切,这还不简单,就是你下面那个呗!”沈菲菲扬了扬下巴,没有半点女孩子该有的腼腆。
“i服了u。”尹珲热泪盈眶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而醋意正浓的唐嫣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半路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老赵头所在的住宅小区。
在尹珲按了第八次门铃,所有人的耐心都被磨掉了之后,屋子里才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
“师傅,是我,尹珲。”
“哦,是你小子呀?”屋子里传来一声轻笑,再然后才是脚步声。
门开了,老赵头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呈现在众人面前。
“师傅,您这是?”尹珲看着老赵头那双通红的眼睛,心里有些担忧。
“没什么,这两天休息不好而已。外面凉,还是先进屋再寒暄吧!”老赵头拍了拍尹珲的肩膀,然后将三人迎了进来。
“是谁啊,咳咳,老赵。”孙发学咳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很脆,很干涩,就像要咳出血来似的。
“孙老也在这里?”尹珲有些吃惊,忙站起身来,望着孙发学步履蹒跚的从厕所中走出来。
“是啊,昨天晚上我没回家,和你师傅聊了一晚上呢。”孙发学抓起桌子上的大茶杯灌了两口水之后,说道:“都站着干什么?坐坐,随便坐,当自己家一样。”
尹珲和唐嫣对视一眼,这才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小子,来这里干嘛?别说是给老头子我送酒的。”老赵头翘起了二郎腿,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大口吞吐。
尹珲端详了一阵老赵头和孙法学,奇怪地发现,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两个人竟明显变得憔悴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何种原因。尤其是老赵头更是明显,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那边的孙法学同样也是一副睡眠不足的表情,一双手不知道搁在那里,精神高度不集中。
“孙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尹珲感到有些好奇,便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