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不出?一眼就识出是个女人。这种场合都要带在身边,不会是宠妾吧?”
“你以为三族叔和你一样?那个是大伯父收养的那位,叫莺娘的养女!小时候见过一回,就是那个模样!”
“这你都还记得?女大十八变,我瞧她模样极俊啊!听说叶家那个九公子为她疯魔了,人变得痴痴傻傻。啧啧,今日可算瞧着了,怪不得,怪不得!这样个人物,也不知将来要落到谁手上,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艳福。”
“总之不会是你,你姓顾,她也姓顾,认了顾家的祖就是顾氏的人,你想得再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祖宗礼法都不准你。”
“谁说我想了?不过就是感叹一句罢了。说的好像你适才没盯着人家瞧似的,见人红了眼睛,你不是捏着帕子几回想上前?是怕惹了三族叔的眼才没敢吧?叫他知道你惦记不该惦记的,不打断你腿?那是个妹妹,可当不得女人!”
“你……”
话未说完,这少年陡然眼睛瞪得老大,几人顺着他目瞧过去,但见顾长钧负着手,身边伴着个颇有威信的族叔,从树丛后头缓步走来。
几人立即禁声,迅速让出一条路来,请顾长钧先行。
顾长钧没有瞧他们,亦没有说话,神色淡然地越众走了出去。那族叔顿住步子,回过头来朝几人摇了摇头,咬牙想训斥,碍于顾长钧还未走远,终是忍住了。
几个年轻人脸色发青,完了,话都给三族叔听了去,他们的前程,是不是就……
顾长钧与来参礼的众人说了会儿话,待会儿安平侯府治宴,随行来的如今暂候在驿馆的女眷还要上门去拜访顾老夫人。
顾长钧先告辞出来,车马旁守着北鸣,见顾长钧到了,便掀了车帘,刚要提醒车里的周莺,顾长钧一抬手制止了。
车内,女孩儿不知是不是哭得累了,肿着眼靠在车壁上,似乎睡着了。
顾长钧轻手轻脚地上了车。北鸣在外悄悄吩咐启程。马车一晃动,少女的头轻轻撞在车窗上头。
顾长钧抿了抿唇,对面随车摇晃着的影子叫他心烦意乱。
他蓦然想到刚才那些人说的话。
“她姓顾,你也姓顾……”
“这样的好颜色,不知将来要便宜了谁……”
“那得是几世修来的艳福……”
“得妻如此,若是我,必日日守候在畔,绝不再瞧旁人一眼……”
很奇怪的,顾长钧每一字每一句都记得很清楚。
甚至,……
他抬眼,女孩手里握着的那方抹泪的帕子轻轻飘落下来。
淡紫的轻绢,绣着小簇的绣球,上头一个浅浅的“莺”字。
他顿了顿,俯身将帕子拾了起来。
淡淡的泪痕印在绢布上,还未干透。渗着清幽的叫人喜悦的香甜味道。
马车驶过一段石子路,颠簸得厉害。周莺瘦削的身子摆了下,顾长钧呼吸一浅 ,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臂,勾住女孩儿的腰背,将人抱了过来。
周莺惊醒了。她不敢动。
这薄荷夹着果木清香的怀抱,她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她睫毛紧张地颤动,紧紧地闭着眼,怕面对这难堪的处境。
顾长钧的手,贴着她的腰朝上滑,将女孩儿固定在自己身侧的车壁上。
素白的脸蛋上晕着可疑的潮红,女孩儿紧张得鼻尖上都是汗。
她醒了,为何不将自己推开?
不拒绝,就当是默许了吧。
顾长钧扣着她的下巴,迫她仰起脸来。
周莺意识到什么,慌乱地睁开了眼睛。
她想喊一声三叔,却哑着嗓子说不出话。
他深浓的眸色是那样难以捉摸。他薄薄的唇贴上来了。
周莺听到心里头某处“砰”地一声炸开了,而后又迅速的归于平静。
他的唇终是落了下来。
软的,与他冷硬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热的。
一寸一寸,覆住她的唇瓣,有些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2020大家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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