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论心计者(2 / 2)

可如果两人有将军府的腰牌就不好说了,在府里闹出了动静,穿得是武定将军府的衣衫,让杜仲百口莫辩,人他承认是武定将军府的,她就让外边的人评评理好了。

文管家了然地点了点头,领着两人走了,沈月浅身提到了嗓子眼,让玲珑去打听外边的情况,玲珑回来得快,几乎算得上是小跑着回来的,“打起来来了,杜将军带的人多,我们的人节节败退,大夫人带着人过去了。”

文战嵩不在,文博武和文博文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府里男丁就剩下二房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出头的,沈月浅想去看看,玲珑拦着,“大夫人过去了不会有事的,您怀着孩子,万万不能去。”

沈月浅微微一想,认同了玲珑的想法,只希望文管家速度快些,找的那两人能逃脱杜家人的追踪才好,“你再去前边看看,让大夫人别冲动,派人去知会大少爷一声。”

宁氏压根不知晓发生什么事,前边人说武定将军府带着人上门她还云里雾里,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人闯进来的,杜家不给文家面子,宁氏也没必要顾忌那么多,带着将军府的人,和杜家的人对峙。

杜仲一口咬定偷了杜太夫人首饰的人进了院子,丝毫没管宁氏乃一介妇人,“她穿着我武定将军府的衣衫,堂而皇之进了大将军府,门口的人有目共睹,我倒是想问问文大夫人是什么意思了。”

宁氏面色坦然,不疾不徐道,“杜将军莫要无中生有,欺负我们大将军府没有人,今日你敢带着人光明正大地杀进来,我家老爷不在,来日我必进宫在太后跟前说说今日之事到底谁对谁错。”

杜仲知道拖下去的时间越长对他越没有利,冷哼道,“正好,我也让皇上评评理,说你文家的人进我杜家偷东西,要知道皇上最讨厌以权谋私之人,我倒是要看看皇上包庇你文家不?”杜仲不愿意和宁氏多说,抬手让身后的人冲进去,宁氏面上一动不动,临危不乱,“来人,誓死也拦着,杀了冲过来的一人我奖励五十两银子。”

杜仲有备而来,宁氏知晓不是对方的对手,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宁氏不担心有人不喜欢银子,她的话说完,文家这边果真严阵以待,拔刀相向。

交手不过两招,就有丫鬟从里边跑出来,嘴里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二夫人院里遭贼了,还打伤了院子里洒扫的丫鬟以及侧门的婆子跑出去了,大夫人,眼下可怎么办?”

宁氏心思转得快,立即明白了,“真是贼喊捉贼,杜将军刚才信誓旦旦地说武定将军府的人进了我文家,接着文家就出了事,这件事我必追究到底,来人,去问问前边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很快文管家就回来了,带了侍卫的说辞,“说是一男一女,男子在门口出示了二夫人院子的令牌,侍卫就没有多问,已经派人请二夫人去了。”齐氏一直在太夫人院子,对这些事哪会知道,问明了侍卫牌子的颜色,形状,齐氏心中有了印象,蹙眉道,“那个令牌我有印象,之前下边报上来就说令牌丢了,若非我走不开早就去回事处重新领了新的了,难不成有人捡着牌子来府里作乱?”

宁氏似笑非笑地瞪着杜仲,“还请杜将军给个说法吧。”

杜仲目不转睛地望着齐氏,齐氏的为人他打听了许多情,知道她是不会帮着宁氏的,除非,事情是真的,再看宁氏,杜仲心思一沉,是他鲁莽了,以为人赃并获,不想被对方设好了陷阱,他一直怀疑和杜家为敌的人是大将军府,杜鹃说了一番话打消了他不少疑虑,可心底仍不放心,安置在大将军府的眼线并没有撤走,今日见着两人一进府就有人禀告了他,谁知闹到现在的局面。

“分明血口喷人,不要以为得皇上器重就能为所欲为。”杜仲长相随了杜老将军,周身肃杀之气重,宁氏如果不是和文战嵩成了夫妻,对这样的人估计是害怕的。

宁氏讥讽道,“我倒是想问问杜将军有什么资格闯进将军府,武定将军府的人有我文家自由出入的令牌,来人,备马车,我要进宫问太后要个说法。”宁氏也不是怕人的性子,待文管家吩咐下去后,宁氏果真进了宫,杜仲给身后示意全力追捕从文家跑出去的两人,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的人竟然有两边府里的标志。

杜仲走的时候铁青着脸还没回到府里,身边的小厮来报说人跟丢了,“将军,据追捕的人说,两人好像确实是心术不正之人,逃跑到大街上还趁机偷了两个钱袋子,我们的人一追上去两人就跑得没了影子。”

杜仲摆手让他退下,禀退所有人后去了书房,神色沉重。

“事情怎么样了?”传到一道浑厚的询问声。

“人跟丢了,我仔细看过齐氏和宁氏脸色,不像是说假的,大将军府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杜仲相信一切都是事实,可又觉得还有什么他没弄清楚。

如果今日的事情都是有人想出来的应对的法子,杜仲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应变能力,“我怀疑文家藏有高人,要不要找人进去试探一番?”杜仲神色恭敬地问道。

“大将军府没有因为这件事戒严?”

“戒严了,我离开的时候宁氏进了宫,她吩咐人戒严,文家不缺人,不一会儿就来了许多人。”没有抓到人,之后想要再去文家就麻烦了,杜仲沉着脸,果真,不一会儿就听小厮禀告说文家来人了,文博武带着两百府兵来了,不等杜仲回话又来小厮禀告,“将军,博武将军带着两百人往里冲,对方身后矫健,伤了我们不少人,可如何是好?”

文博武手里精兵多,两百府兵是他训练出来的,本事自然不差,杜仲蹙眉,文博武是准备秋后算账了?杜仲转身欲走出来,被身后的人叫住,“文博武的性子可是出了名了狠厉,你别和他正面冲突。”文老将军人没有本事,后人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杜仲不见得有文博武的身手,打输了就丢脸了。

杜仲称是离开,还没到弄堂,前边就传来兵器撞击的声音,夹杂着人的闷哼大喊大叫,杜仲加快步伐,文博武一身黑色锦服,一动不动地站在冷眼旁观双方打架,杜仲身侧的小厮说了声住手,趁此机会,文家的府兵手起刀落,差不多有二十多名府兵脑袋滚落在地,杜仲咬牙,“你别欺人太甚。”

文博武不以为意,“杜将军说得什么话?谁知道你抬手是不许动的意思,身边的人反应快都没来得及收手,不过二十几个人,杜将军也不是会在意他们性命的人吧,否则也不会带着他们去文家闹事了。”

杜仲咬牙,“你什么意思?”

文博武挑眉,促狭地望着杜仲,“显而易见的闹事,杜将军看不明白?”语声一落,抬起手,又是二十多个人头落地的身影,武定将军府的人何时见过这种场面,瞬间红了脸,憋着一口气等杜仲一声令下杀个痛快。

“不好意思,您身边的人反应也太慢了,我抬手就是往前进的意思,他们打不过也该知道闪躲才是?”文博武声音低低的,好似在谈论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似的。

“文博武,你不要欺人太甚。”文博武是想报复他带着人上文家的事情,杜仲现在不想和他多说,毕竟孰是孰非之后才有定论,隐忍道,“我府里的人知晓太夫人多宝贝那件首饰才会想着将其夺回来,这件事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杜将军过笑了,我哪需要什么交代?今日来就是纯属报复而已,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看看,哪怕我爹不在,只要我在,谁敢伤我身边的人,一定让对方生不如死。”文博武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杜家府兵身子哆嗦了下,连报复都说得如此坦然的人哪会将他们的生死放在眼里。

杜仲心中憋着气没处撒,脸上红了白,白了又紫,好不精彩,“今日的事情真相如何我查明后会给你一个说法,你带着人找上门是什么意思?”

文博武勾了勾唇,“杜将军年纪不算大,耳朵倒是背了,我不是说过报复吗?当然,我改主意了,就是想问问杜将军查明真相后如何给我一个说法?我要的不多,今日多少人去了我大将军府,一人不少的全部交由我处置,否则,别怪我不给武定将军府留情面。”

不等杜仲说话,文博武挑眉地抬了抬手,杜仲身侧的人反应极快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文博武嘴角嘲讽的笑意更甚,“不用怕,一切等你家将军查明清楚原因了再说,但愿不要让我失望,五天后我再领着人来。”

说完,转身悠悠然走了,杜仲低头就是一片睁着眼的血淋淋的脑袋,心生厌恶,瞥了眼众人的神色,怒不可止,“还不快将人收拾了?”今日他带人上门逼得文家侍卫节节败退,他以为文家有意藏拙,刚才算是见识到了,比起他们训练出来的那批人,今日文博武带过来的人丝毫不差,杜仲蹙眉,这时候,门口的小厮说宫里太监来了,皇上让他进宫,杜仲蹙起的眉头更深了,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想最后成这样,皇上自然是偏心文家的,杜仲没理会,转身回了书房,待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急冲冲进了宫。

打架的时候文博武站得远,身上没有溅到鲜血,不过担心沈月浅闻着味道,拐去宅子换了身衣衫才准备回去,穿着大山和菊花衣衫的两人给他请安,文博武扬手,“文管家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之后再回府,别露出了马脚。”

他身边有武功的人不少,沈月浅被刺杀后,他就在她身边安插了会武功的人,不过身份不起眼,沈月浅发现不了。

文全松了口气,大山长胖了,他穿这身衣衫太过宽松,也不知晓对方看出他的身形不同于大山的没,文博武没有停留地回去了,今日的事情沈月浅反应快,否则不好收场,杜仲想要人赃并获,也要看看能不能。

他是故意带着人去武定将军府闹事的,据沈月浅说杜仲对那位福荣差不多是言听计从的地步,常年做主的人疑心病重,文博武就是有意抓着对方这点,他上门闹一通,对方一定会认为他是恼羞成怒觉得文家没了脸面才如此做的,实则,他是想看看武定将军府的诡异,走进去,确实不太寻常,前边遇着地多是小厮,连洒扫的人都是小厮,经过两座院子没遇着一个丫鬟,完全说不过去,朝廷对府兵人数有要求,对丫鬟小厮却是不加干涉的,如果杜家的小厮人数多得离谱定会引起怀疑,眼下来看,多年都没发现杜家小厮人多,指不定就是和人说话时,嘴边提及的是奴才总数,杜家,拿小厮充当丫鬟,只怕还有另一层意思。

文贵也在,他也发现了,“大少爷,奴才留意到那些小厮都是有底子的。”文贵和文博武一样,双方打架的时候他多在观察,自然发现那些小厮跃跃欲试想要帮忙的心情,不过心有忌惮,徘徊不前罢了。

文博武点头,回到院子,沈月浅正和大山说话,见着他,沈月浅一颗心落到了实处,“你将打听到的消息和大少爷说吧,至于菊花出府拿回卖身契,估计有些麻烦。”

文博武没想有朝一日杜仲会领着人闯进来,杜仲怀疑他一定会想办法试探文家侍卫的底子,他让侍卫若是依着杜家的人不用拼尽全力,保住性命就好,不让杜家怀疑府里有高手,又不至于让杜仲觉得文家不堪一击,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