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没打算自降身价和一个赔钱货闹腾,只是担心怀有身孕的闺女,要是孟家那个小丫头推搡起来,把她闺女肚子里的孩子伤到了怎么办,小乖孙都说了,闺女这胎得防小人,没准说的就是孟家那个吃里扒外的丫头片子。
老太太陪着闺女去了楼上的房间,连孟向文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再到后来,江大珍就和侄女一块出去买菜,半个小时候,就见到向前进一身血地跑到家里,说是大妮和大珍出事了,现在还在机械厂职工医院,让她们赶紧去医院。
原来,在两人出门买菜的时候,不知道孟向文从什么时候起就跟在了他们身后。
在走过廊桥,要从台阶上下去的时候,孟向文就冲出来,假装不经意地一撞,江大珍一个不防备,就摔了下去,还好有大妮跟着,情急之下,替她当了肉垫,江大珍肚子里的孩子这才保住,只是稍稍动了点胎气。
相较之下,大妮就没那么好了,摔下楼梯的时候,右脚还摔折了,脑袋还撞在了桥旁的石柱上,划开了五公分长的一条伤口,伤口有些深,缝了好几针,据说即便恢复了,也会留下一条浅浅的疤痕。
罪魁祸首孟向文早在撞完人后就消失了,撞到脑袋的江大妮当时就昏过去了,江大珍看着额头不断冒血的侄女,又惊又慌,肚子还不断抽疼,只能大声喊人求救。
向前进那天正好要去孟家,就撞到受伤的姑侄俩,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心上人,二话不说,就抱起江大妮,又从大街上叫来一些路过的人,帮着搀着江大珍一块去了医院。
大妮是为了孟家的孩子受的伤,这住院的费用孟家人也二话没说全出了,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供着江大妮和去医院照顾大妮的顾冬梅。
只是,对于那个疯了的孟向文,孟家人的态度有些暧昧,只是一再和他们保证,一定会给江家一个交代,千求万求,求江家人千万别将这件事传出去。
苗老太憋了一肚子的气,好好的大孙女还没嫁人就破了相,这价值一下子跌了大半,这委屈她怎么受的了,可是女婿孟平川再三恳求,苗老太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诶,也怪我,哪天送鸡蛋不好,偏偏撞上了那丫头上门的那一天,让那丫头猜到了大珍又怀上了这事,我看她就是担心大珍再生一个带把的,分了她的那份钱,才想着弄死大珍肚子里的孩子。”
老太太感叹了一句,同时心里对孟家人的做法也有些抱怨,这家里的钱当然是留给孙子了,看他们纵容那赔钱货的态度,才把她的胃口渐渐养大。
他们江家的孙女以后要是敢抢小宝的东西,看她不撕了她们的皮,老太太恶狠狠地盯了几个孙女一眼。
“荒唐,太荒唐了。”
江大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这孟家的闺女到底是不是疯了,居然做出这样事来,还有妹夫一家到底在想些什么,孟向文现在就敢做出这种事来,再纵容下去,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
“我们没在的这些日子,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阮援疆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替江大妮感到可惜,虽然时代不同了,这女孩子破了相,将来找婆家还是有些妨碍的,这件事若是发生在阮阮身上,他恐怕.......
阮援疆一阵怅然,也不知有生之年,他还能不能见到阮阮嫁人。
“那定亲又是怎么一回事。”
餐桌下,江一留的拳头紧紧捏紧,手背上青筋一片,没想到,上辈子姑姑肚子的孩子真的是孟向文动的手,这辈子这件事的发生提前了,大姐也代姑姑受了过。
江一留终于想明白上辈子为什么孟家人会对孟向文这个女儿这么冷淡了,这恐怕就是他们给小姑姑的交代吧,把孟向文驱逐出孟家,收回给她的所有补贴和援助。
可是,上辈子小姑姑失去腹中的孩子,痛苦了半辈子,这辈子,大姐毁容受伤,将来还不知如何,孟向文若只是受这点惩罚又怎么够。
做坏事,总是要被剁手的,江一留的眼里闪过一丝幽光,一旁的白昉丘看见了江一留的模样有些不对劲,心里闪过一丝忧虑。
江一留提起定亲这件事,老太太的脸上总算是有些些笑意。
“我刚刚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是前进那孩子救得大妮和你姑,也真是两个孩子的缘分。前进一点都不嫌弃大妮额头上的伤,知道大妮要上学,愿意再等她三年,等大妮考上了高中或是中专,再扯证。”
老太太笑的见牙不见眼,伸出两枚手指:“前进这孩子有孝心,知道咱们养大一个闺女不容易,说是愿意出两百块钱做聘礼。难得大妮也和那孩子看对眼了,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拒绝不是。”
两百块钱啊,村里人嫁闺女,谁家收过这么多的聘礼,老太太知道大妮毁容的时候还以为这孙女要砸手上了呢,没想到还真有傻子不嫌弃大妮额头上的伤,还愿意再等她几年。
除了去海城的江大海,家里几个长辈对这件事都是极力赞成的,尤其是顾冬梅,她本来就挺看重向前进这个女婿人选的,向前进托孟平川和他们说起这件事,顾冬梅就差没举起双手双脚赞同了。
“我不同意!”
江一留一听向前进的名字,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有殷红那样一个妈,向前进就被他踢出了姐夫的人选范围内。不就是额头上的疤吗,到时候剪个刘海挡挡,或是通过手术植皮消除疤痕......有各种方式能淡化疤痕的影响。
大姐根本就不必要为了这件事,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江一留这么强烈的反对,是江家人没有想到的,对于江大海来说,虽然女儿受伤的事让他生气,可是向前进这个女婿人选,他还真想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你向大哥有什么不好,这些日子,还是他和你妈一起在医院照顾你大姐呢。”苗老太纳闷地问道,之前孙子不是对向前进的评价还挺好的吗,怎么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呢。
“你放心,大姐就是嫁人了也还是你大姐,而且他们也就是先订婚,真要结婚还有三年呢。”
老太太笑着安慰小孙子到,心中到是有些嘀咕,三年会不会太久了点,万一向前进变心了呢,到时候那两百块钱可就打水漂了,要不,就别让孙女上什么学了?
反对向前进和大姐婚事的理由,江一留根本就没法说出口,只能绞尽脑汁,想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这桩亲事给闹黄了。
结婚,自古以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有那样的家人,向前进再好,大姐都嫁不得。
第99章 释怀
“小宝,你陪我去外头走走消消食。”
吃完晚饭, 定下明天去县城医院看望大姐的决定, 白昉丘突然对着江一留开口说道。
江一留有些诧异,只是看着白爷爷似乎有话要和他说的样子, 放下正在帮着二姐整理碗筷的手, 跟着白爷爷朝外头走去。
夜晚的村间小路,在月光和附近村民屋里透露出来的烛光的照应下,江一留就走在白昉丘的身旁,白昉丘不开口, 他也没问白爷爷让他出来有什么事, 脑海里还想着今晚的事, 想着明天见到大姐,到底该和她说些什么。
“我给你的那瓶木槿油呢。”
木槿就是木菊花, 是当初白昉丘从母菊花的汁液里提取出来的具有强烈催眠效用的花油, 当初他给了江一留一小瓶, 让他防身用。
江一留身形一僵,不明白白爷爷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件东西来。
这几次的使用,已经消耗了一小部分的木菊花, 在阮阮走的时候,他还给阮阮装了一小瓶塞在玩偶里,现在他身上的量已经不足一开始的三分之一了。
“前些日子,我在村里人的闲聊里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白昉丘似乎没有察觉到江一留的不对,继续往下说道:“你前头那个二婶被人捉奸在床,只是她一直都不承认这件事, 现在到处在外头和人说,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当时屋子里出现了一股子花香,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小宝,你说,如果她没有说谎,那么什么东西能让人失去知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