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卫桓私底下,虽仍旧冷清话少,却比外头好得太多,身上那种孤峻拒人于千里的气息也褪了,整个人和缓了不少。
见姜萱感兴趣看着,他便多说了两句:“校场比武结束后,略略考究,当场定下了。”
后续的对战,没了徐乾般人物,他更是胜得轻易,凌厉刀锋一出,干脆利落解决对手。
后来高台那边来人召,过去略略考究了兵法,见他也通,校尉一职当场就定了。
姜萱很高兴,现如今一入营,就有自己的麾下兵丁,是非常好的一个开始,起步高,后面就容易太多了,至少也省了几年熬资历的时间。
很好,非常好!
“那你要严谨……,你身上可有伤?”
一边走一边说的,入了夜外头昏暗看不真,一进门,姜萱立即见卫桓手背上的血点子,定睛一看,黑色甲片上也沾有一些,她眉心一蹙,急急就问。
说着,她低头查看。
“没,这不是我的血。”
卫桓伸出手臂,给她看清楚了,这是从外头溅上去了。
姜萱这才放了心,开了衣柜给他取了便服:“那赶紧换了罢,舅舅怕也该回到了。”
将衣衫递给他,卫桓接过转到屏风后。
“斯斯索索”的换衣声,姜萱和姜钰在小圆桌旁坐下,她叮嘱:“你日后且小心些,能不伤就尽量避过。”
看他这伤痕累累的。
屏风后“嗯”应了一声。
卫桓才换下轻甲,符石就归家了。
他大喜之色溢于言表,握住卫桓的肩,上下打量一番,欣喜又激动,高声道:“摆宴,上酒,我们为桓哥庆功!”
符石对外甥的身手十分自豪的,今日之前,就命备下就猜家宴,准备庆功。
现在卫桓的成绩,比他预料得还要惊喜太多了。
一声令下,酒菜鱼贯而上,三大碗烈酒下去,符石脸上通红,眼睛也泛了红,扶着卫桓的肩,声音有些沙哑,“好样的!你是个有能耐的好孩子!”
你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最后一句,符石没有说出来,这等大喜的时候,不想提些伤心事。
仰首喝了一大碗酒,压下心中酸涩的钝痛,符石情绪随即激昂起来了。
“好!”
他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符氏乃太原符惇之后,先祖驱逐匈奴悍勇无双,如今总算后继有人!”
别看符家如今式微,实际也是名人之后,先祖符惇乃前秦上卿蒙恬麾下第一猛将。
蒙恬北击匈奴,威震北疆,乃赫赫有名的当世驱北虏第一人。
而符惇,草莽贫民出身,不过机缘巧合旁观授武三月,竟有所得,之后投身军旅,从布卒磨砺至大将军,一身青甲驱胡虏,七尺长枪动北疆。
端是天赋绝伦,悍勇无双。
先祖之威,后人敬仰,可惜自符惇之后,再也没出过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子孙日渐平庸,唯余饮恨叹息。
直到今日,卫桓横空惊艳。
符石知道外甥优秀,但他万万没想到能到这般程度,同样是校场一鸣惊人,仿佛族志记载重演一般的情景,符石当时浑身血液直都往头顶冲。
激动的。
“桓哥好样的!驰骋沙场,再建功勋,定不逊当年我符氏先祖之威!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这句话一出,家宴气氛推至顶峰,符非符白忍不住高声叫好,面色涨得通红。
唯有杨氏符亮表情一僵,本就勉强的笑意都有些维持不下去,脸色难看。
符石拍了拍外甥的肩膀,笑道:“舅舅那里有些祖上留下的手札,是先祖亲手所书的用兵之法,明日舅舅给你拿来,你要好生研读。”
卫桓一直清冷镇定,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直到这时,才露出几分兴趣,“谢舅舅。”
……
一场家宴,人数不多,只是气氛极其热烈,最后符石酩酊大醉,伏案不起,符非符白两个也东倒西歪。
卫桓以手撑额,微微阖目,昏黄的火光映照下,他白皙侧颜泛起一片酡红的胭脂色。
他不热衷杯中物,只这是为他庆功,怎么也沾些,最后喝的也有些多。
杨氏搀扶符石,由符亮护送往后院去了。
姜萱目送罢,站起扶了卫桓起身。
符家伺候的人少,拢共几个婆子,已分出两个背着符非符白回去了,剩下的七手八脚忙着收拾狼藉,几步路,也不多吩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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