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毓没趣地说,“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一物降一物。”
他这一开口,梅老爷子怒不可止,“一个小女子,却偏偏被太子殿下这样在意。她不想嫁,他就要娶。将堂堂太子的威仪脸面都不要了。我真是不懂了,他是被什么迷了心了。”
梅舒毓不客气地说,“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就是被鬼迷了窍。”
听他这样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是背后这样说太子,也是大不敬。
梅老爷子伸手指着梅舒毓,怒道,“我问你,你带着太子妃,去了哪里?”
梅舒毓诚实以告,“去后花园水榭的凉亭里赏了一会儿景,又带她逛了两位姑姑未出阁前住的院子。然后在小姑母的院落里聊了一会儿天,太子表兄就来了。他们俩说了几句话,达成一致回东宫用午膳就走了。”
就这样简单?众人都不敢置信。
太子殿下来府后,他们听闻消息,便连忙找梅舒毓和花颜,连太子殿下的影都没见到,只听管家说派出去太医院的人被太子殿下的人给拦下了。本来等着云迟来福寿园问罪,再不济,也要来问个情况,针对今日之事酌说一番,没想到,就这样又走了。
梅大少夫人对花颜的印象还是极好的,闻言问梅舒毓,“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根本就不是回东宫用午膳,而是带回去问罪了?”
梅舒毓撇嘴,“春红倌的事儿都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今日我们都见她活蹦乱跳的,如今这事儿比春红倌的事儿也不算大,他能问什么罪?依我看啊,都别操心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梅大少夫人忽然觉得这世界的确有点儿奇妙,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事儿他不是没见过,可是雷大到震耳惊人,雨小到看不见的也是少有了。
所有人也都欷歔不已。
梅老爷子更是觉得气闷,临安花颜显然就是个不怕开水烫油锅滚泥里泞的,偏偏云迟是个烧水的凉油的铲泥的。他终于觉得他老了,跟着折腾不起,也陪着折腾不了。
事情再一再二没有再三的,他……不管了!
反正皇上和太后都不管,他这把老骨头,也不想管了。
但是太子可以不管,他自己的孙子他不能不管。于是,他绷起脸,怒容道,“来人,将二公子给我押入宗祠,我要亲自动家法惩治这个不孝子孙。”
梅舒毓攸地睁大眼睛,想着太子没问罪他,感情知道他祖父摆不平他却在这里等着他呢?他骇然地想着进入宗祠动用家法后,他还能剩几根骨头几两肉?
于是,他当机立断,“嗖”地跑出了福寿园,转眼就翻墙出了梅府,没了踪影。
他这动作太利落,行止太爽快,头脑和手脚一样好使,绝对是自小与陆之凌一起混出来的这一项逃跑极强的本事。
大夫人本来听闻梅老爷子开宗祠动家法给吓坏了,怎么混账也是自己亲生的,骇然得刚要求情,见他二儿子已经跑了,反而暗暗地倒松了一口气。
梅老爷子气得火冒三丈,“来人,动用梅府所有的府卫,去给我满城找他,找到之后给我押回来。”
有人应是,立即去传令了。
梅老夫人虽然也不忍心,但觉得梅舒毓的确是该好好地教导一番了,今日这事儿虽然云迟没问罪,但总体来说是他惹出来的,若是她不惹,那临安花颜即便有心利用梅府抗衡太子悔婚,也用不到这么个法子。
总体来说,梅舒毓着实不像话,所以,她也就没阻止。
梅舒毓从小混迹到大,做出的事儿不胜枚举,受的管教和训斥也多了去了。所以,他长期与梅老爷子打交道,算是十分了解他祖父的,以要开宗祠动家法来说,他估摸着他真是气大发了,这回不是闹着玩的。
他出了梅府后,琢磨着也许老爷子见他跑更气,定然会派人满城的抓他押回去动手。他要去哪里才能躲过呢?
他果断地奔向武威侯府苏子斩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