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块撞上桥面,出一声闷响弹了起来,撞上对面的石壁,骨碌碌滚下了深渊。
康宁点了点头,放心地来到艾美身边,将背上地枪移往胸前,背对她屈膝弯腰,然后背上艾美,小心翼翼地走过滑溜溜的独木桥,每走一步都显得无比的慎重和艰辛,足足用了二十几秒,才走过这段长仅四米的湿滑桥面。
放下艾美,康宁回头看了看独木桥,重重地出了一口粗气。
艾美靠在康宁的胸前,轻轻擦去他脸上渗出的滴滴汗珠,苍白的脸上神色凄然:“宁,是我拖累你了。”
“别说傻话了!”
康宁一把搂住艾美,温存地亲吻她冰冷的双唇,好一会儿才柔声说道:“我是绝不会扔下自己的女人独自逃命的,唉……我已经对不起家里的两个女人了,我绝不会再对不起自己生命中的任何一个女人!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活着逃到老挝去的!”
艾美激动得热泪盈眶,抱着康宁的脖子低声哭泣。
康宁搂着她的腰低声安慰,随即携着她的手,大步前进。
艰难地涉过几百米泥泞弯曲的道路,两人终于来到了第二道深涧旁。
艾美睁着惶恐的双眼,紧紧抓住康宁的手,对弥雾缭绕、阴森腥臭的四周充满了恐惧。尽管经过这段旅途,她早已看惯了密林深处诡异摇动的枝叶,以及路边纷纷躲避的毒蛛和各种恶心的爬行动物,但是艾美始终有种行将呕吐的感觉。要不是康宁温暖的大手时刻传来的热力和不停的体贴安慰,艾美恐怕早已失去前行的动力和勇气。
眼前出现地情景让康宁叫苦不迭:
五米多长的木桥,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原先那些协助考察的士兵以一条胳膊地代价架起的圆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根二十公分直径的朽木,还架在犹如刀削的两边石壁之上。
长满菌类植物的朽木上。如今只剩下两块原先钉上的小木板,显然是后来架上的那根结实横木,已经坠落深渊。
康宁轻轻拍了一下艾美湿漉漉的肩膀,让她退后两步,站着别动,自己则走到深涧边上,侧身
脚,猛然力,狠狠蹬在朽木之上——“咔嚓”的一下的独木桥应声而断。迅掉下了深涧,撞击声瞬间被巨大水流地轰鸣声所淹没。
康宁退回到艾美身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担忧地望向后方。他的心不时微微抽紧,背上也感觉阵阵寒。这是康宁每一次即将面对危险之前固有的生理反应,因此他知道敌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情急之下,康宁不断向对岸和两边张望。突然现一根碗口粗的树干从对面地高处斜斜伸向深涧上方,距离自己约四米多高。
康宁立刻解下腰间的那小捆麻绳,从路边扳断一根鸡蛋大的树枝,折成三十厘米长地木条,用麻绳的一端紧紧捆绑。
整理好六米多长的麻绳,康宁站了起来,用力扔出绑定的木条。
木条带着麻绳,准确地飞向上方伸出的树干,下坠后还余势未消,围着树干缠绕起来。康宁看准时机,迅抖动绳索,绳索又荡起一个圆弧。巧妙地圈住了摇摆不定的木条。
康宁顺势一拉,紧紧将绳索固定在上方的树干上。用力拉扯了几下,试了试树干的坚固程度,放心地转向艾美,快地解释道:“等会儿我荡过去的时候,你好好看看,注意我握住绳索的方式。你看……这样,这样……你试试……对,等会你就这样握住绳索荡过去,我在那边接应你,知道了吗?”
“知道,原来我也练过,只是握绳地方式没有这么巧妙。宁,你放心吧,我能过去的。”艾美说完,仰头看了看上方的树干。
康宁点了点头,抓紧绳索,后退一步,向前助跑两步,轻轻松松就荡过了深涧。
站好后,康宁向艾美微微一笑,举起绳索示意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摔,对面地艾美稳稳抓住了绳索,按康宁的要求用绳索绕过自已地手腕,试了试便向后缓缓退步,
这时,康宁震惊地看到追兵突然出现在艾美身后四十余米远的小坡顶端,一个身穿丛林迷彩服、头戴软帽的军人毅然半蹲举枪,瞄准了艾美。
康宁吓得大惊失色,大声叫道:“艾美,快!身后有追兵来了,快啊!”
艾美闻声快奔跑,用力荡起……
就在她身在半空的时候,“啪——”的一声枪声响起,接着就是艾美的一声惨叫,身子一颤,迅向涧底跌落。
康宁见状猛然伏下身子,堪堪将荡到深涧的边沿的艾美衣领拉住,奋力一拉,提起艾美的身体向后滚动,同时右手抓紧上方的绳索,出一声怒吼,硬生生扯断了绳索。
康宁抱着艾美滚落地上,随即抱紧艾美,爬起来飞快逃窜,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弯道的树丛中。
登上高坎,窜入右边较为稀疏的树林,康宁抱着艾美来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坐下。
康宁紧张地检查艾美的伤口,现艾美的右臂已经被子弹击穿了,鲜血正不停地涌出来。康宁略微松了一口气,并指击点艾美腋下和肩周的四个**道,解开上衣,从贴身t恤上撕下一块布条给她包扎伤口,嘴里不停地安慰道:“没事了,宝贝,没伤着骨头,但是你的右手暂时不能用力了,妈的!看伤口,当时那人肯定是瞄准你的脑袋……别哭!坚强点,你是我康宁的女人,就要比任何女人都坚强!”
艾美停止哭泣,擦去脸上的泪水,抽搐着对康宁哽咽地说道:“我不哭了……我是你的女人,我不哭!”
康宁一把搂住脸色惨白,全身抖,楚楚可怜的艾美,眼泪忍不住涌出眼眶。
他叹了口气,轻轻松开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轻轻按住艾美的双肩:“这里非常隐蔽,你在这儿等着我,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把你的手枪拿在手上,万一有人靠进马上开枪,记住了吗?”
“不!我不要离开你!不……”
艾美用左手搂住康宁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死活也不愿让康宁离开。
康宁掰开艾美的手,严厉地说道:“上面的人听到枪声,肯定会赶过来,而下面的追兵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手,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想出办法越过深涧追来。如果我等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必须出去拼一下!何况他们想抓的人是我,对你则是死活不计,我们如今只有反击,才是唯一的出路。我定要让他们知道:挡我者死,犯我者亡!”
艾美松开手,震惊地望着康宁,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康宁身上有着如此巨大的愤怒和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