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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弯弯曲曲、起起落落地五百米山路,整个队伍随即进入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中,天空仿佛瞬间阴暗下来。冷风劲吹,树影婆娑,四面不时传来动物阴森凄厉的哀鸣,路边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动物穿行声。令人心里直毛。
再前进数百米,前方水声如雷,大雾弥漫,空气中潮湿的水份浸湿每一个队员身上的衣衫,冷冰冰湿漉漉的衣服参杂着汗水,紧紧地贴在肌肤上,让人十分的难受,每个人都感觉到呼吸突然沉重起来,心中逐渐开始生出烦躁和恐惧地情绪。
这时康宁突然大声叫喊起来:“大家注意。抬起头保持均匀的呼吸,不要停顿,更不能坐下休息,坚持十分钟穿过这片区域,前面等待我们的将会是红热的阳光!团结互助,坚持就是胜利!”
康宁洪亮地声音压过了如雷的瀑布声。震得每一个人心里都是一颤,全都按照康宁的要求抬起头保持呼吸,士气在一瞬间高昂起来。
不久后,所有人都顺利地穿过了幽暗压抑的第一条深涧,走过了钉上坚固防滑木板的独木桥。这一刻,考察团的每个人都对先导的战士们充满了感激之情。
第二座独木桥就在第一座的前方三百米左右,垂直纵深数十米、宛如斧砍刀削般险恶而又幽深,喘急的水流急冲之下,溅起一阵阵浓重水雾,似乎要将方圆数百米地阴暗世界与光明隔断。
小路旁全都是深黛色的无尽丛林。纠藤巨树千奇百怪、形状狰狞,长满深绿色青苔的狭小斜径奇滑无比,官兵和队员们不得不手挽手,如涉过泥泞般缓慢前行,心中感受到无比的压抑和慌乱,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手脚软的陈月琴紧紧抓住康宁地腰带,脸色苍白,娇唇微张,急促的呼吸声显示出她内心极大的恐慌,还有巨大的体力消耗。
心细如的康宁,停下脚步,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明亮的眼睛里透射出无比的坚定和力量,一双有力的大手握紧她丰润的手臂,用温柔地声音低声说到:“阿琴,能走到这你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你不但美丽聪敏,而且还十分坚强,只要走过后面这段两公里的路程,你的生命里就再也没有什么难得住你了,我为你感到无比的骄傲!”
陈月琴激动得凤眼蓄泪,身体中仿佛顿生无穷的力量。
她咬着牙,对康宁重重点了点头,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头,紧紧抓住康宁的手,一步步向前迈进。
后面的官兵和队员看到这副感人情景,十分振奋,就连两个士兵牵拉中步履蹒跚的女队员阿群,也同样感叹不已,脚步似乎也变得轻快起来。
爬上一座六米多高的湿滑巨石,向下穿越一百多米幽暗潮湿的丛林曲径,队伍终于越过第二座独木桥。
走出幽暗潮湿、充斥**与凝重气息的瘴气险地,队伍终于走到了充满阳光的低矮灌木区。
大家抬头看看蓝蓝的天,再回头看了一眼历尽艰辛跨越的阴森世界,强烈的对比让人恍如梦幻般难以置信:
这紧紧相连的两个世界,真的是在同一片蓝天下吗?
康宁扶着陈月琴坐在自己的背包上,然后大步走向上尉,一把握着他的手,当着数十个骄傲自豪的官兵大声说道:
“同志们,我代表考察团全体成员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披荆斩棘、伐木搭桥,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度和安全,回去后我定会以席专家的身份向考察团建议,报请上级给予官兵们应得的荣誉!”
上尉也激动地握紧康宁的手,指着一位黑瘦的上等兵介绍道:“在搭建第二座桥时,要不是他,我们的三个官兵就会尸骨无存了。他用一条胳膊硬生生插进石缝里,避免了巨木滑落深涧,救下巨木上的三个弟兄,可他的整条右臂从此废了,唉……”
康宁惊讶地上前两步,揭开披在小兵瘦小身躯上的衣服,仔细检查他右臂肘关节缠了一圈又一圈的三角急救带,并指如戟,飞快地在他消瘦的肩膀和腋下连点四指,随手解开一根根沾满血污的三角带。
看到小兵右臂上几乎剥离开来的肌肉和破碎的骨头,康宁叫卫生兵拿来酒精、棉球、夹板和消毒药粉等急救物品对伤口进行了重新处理。
众人看到康宁娴熟的动作和飞快的绑扎方式,眼花之下,全都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康宁不一会儿就准确地包扎完毕,然后亲热地拍拍小兵的肩头,低声说到:“你很勇敢,看不出你这么小的个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我佩服你!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亲自给你做手术,保证你三个月后照样轻松抱起一百多斤重的姑娘!”
毫无疼痛感的小兵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尉爱惜地抚摸了一下小兵的脑袋,指指康宁高大的背影,满怀信心地说道:“你放心吧,他说得到一定做得到,因为他就是报纸上说的神刀,神医!”
一旁的卫生兵则挠着脑袋,满脸都是迷惑不解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喊痛?怎么伤口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