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姐,你就饶了我吧!什么官员都和我都没关系,你也知道我现在地处境,中国政府和警方恨不得马上就把我给绑回去。我还和他们见面干什么?炫耀吗?再说我只是疗养院股东黄文志先生聘请的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要见面也是黄文志先生去,我出面会很尴尬的!真地,你应该好好为我想想。”康宁低声下气地诉苦,不过眼里的神情却很坚决。
阮褚红英哪管康宁怎么想,扯住他的手不放。但由于康宁已经打定了主意,她根本连半步都拖不动,情急之下几乎流出泪来:“阿宁,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可是这是上面指派的命令啊!你就算帮帮姐姐吧,以后你让姐姐做什么都行,要是你现在转头走了……我肯定会被严厉处分的……”
康宁听了叹息一声,脸上的神色和缓下来。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整理了一下身上被扯皱的白大褂,便跟随在阮褚红英身后。慢慢向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走去。
阮褚红英感激地冲他笑了笑,随即换上一张职业女性地和善面孔,抬起头领着康宁步入会议室。
宽大豪华的会议室里,整齐地坐满了六七十个男男女女,康宁略扫一眼,就惊讶地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广宁省委书记陈德广、新任芒街市长廖化宾、漂亮清纯的绝色美女黄梅灵,以及坐在她身边的广西卫视记者蓝馨。
其中半数以上的男男女女,长得都挺标致,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正在芒街举行地中越两国文艺界的交流团体。
其中,坐在陈德广身边那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引起了康宁的主意。
以康宁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此人身上怀有不俗的武功,但他神情自然,显得矜持而又友善,看见康宁注意的目光,还轻轻扶了扶无边眼镜,对康宁微微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来。不过让康宁感觉意外的是:这个外表人畜无害的家伙,身上怎么会有股阴森地气息?
阮褚红英站在正前方,向大家介绍疗养院这个中越合作的典范,其中黄文志先生和三位老中医的名字被她反复提起,不奢赞誉,对自己国家的政府和人民,她更是吹得天花乱坠。
尴尬的康宁脸带微笑站在阮褚红英身边靠后半步,看着兴高采烈的黄梅灵和略微生气的蓝馨浅浅一笑。
阮褚红英最后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康宁身上:
“这位年轻英俊地著名专家就是聂宁先生,他的到来提升了我们疗养院的医疗水平。在工作中宁先生勤勤恳恳言传身教,他高
术和优秀的品德,深受我们疗养院全体人员的尊重。干部尊为神医,由此大家可以了解他的水平了。在此我特意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卫生部决定扩建我们地疗养院,使其成为整个越南乃至整个亚洲最大规模、设备最先进齐全的医疗场所,将增设药物研究所、临床教学和实验基地等项目,我相信这里最终会成为中越两国和民间交流合作的典范!”
随着阵阵掌声响起,演讲完的阮褚红英看到康宁根本就没有上前来说话的意思,于是和蔼地请康宁一起来到上级领导边上的位置坐下。
陈德广等越南高官像老朋友一样和康宁轻松地打招呼,康宁礼貌的一一致谢。最后看着对面千娇百媚、顾盼生辉的黄梅灵低声问道:“怎么,你认识身边地中国女孩?”
黄梅灵兴奋地搂住蓝馨的肩膀,炫耀地向康宁介绍:“这是我结识的新朋友,名字叫蓝馨,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和她地人一样美。用不用我介绍给你认识?她可是你的老乡喔!”
听不懂越语的蓝馨显然知道康宁向黄梅灵询问自己,于是对黄梅灵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们认识。而且交情不浅。”
黄梅灵听完翻译的话感到有些意外,不解地看着康宁,低声责备道:“阿宁,你们都认识了还问我。你真坏!”
康宁正要搭话,阮褚红英在征询完领导的意见后,站起来宣布大家可以开始自由参观。刚坐下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的康宁礼貌地站了起来,谦逊地等待领导们先走。
陈德广和越南外交部的一个司长走向康宁。陈德广一把拉住康宁的手,大声说道:“阿宁,你和我们一起走走。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贵国大使馆商务处的官员,黎小田黎先生。这位是我们外交部地杜司长。两位都说早就在电视新闻和报刊杂志上见过你,这次因为出席文艺交流会顺便来参观疗养院并看望你,大家认识一下。”
康宁礼貌地与杜司长握手问好,随后伸出手与黎小田轻轻一握:“黎先生好!”
“哈哈!别客气,在外面咱们都是一家人。”黎小田和蔼地回答。
康宁对“一家人”这几个字颇为惊讶,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转身让路,坚持跟在陈德广和黎小田三人身后,与芒街市长廖化宾并肩同行。此前两人见过几次面,因而相互间颇为熟悉,不时小声地愉快交谈。
参观完四栋装修一新的法式建筑,众人穿过美丽的花园,踏着青草地来到海滩,一路上康宁不时听到黎小田对疗养院的设施和优雅的园林环境由衷赞叹,杜司长和陈德广尽管非常客气,但语气和表情却掩饰不住他们心中的骄傲和自豪。
越南人地动作很快。沙滩上的八角楼四周摆满了鲜果、饮料、茶具和鸡尾酒,长条型的两排桌子上有序地摆放着一簇簇盛开的鲜花。
陈德广和身边的阮褚红英略微商量,便礼貌地请中国客人们随意小息用些水果饮料。
阮褚红英的话音刚落,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年轻的艺人们几乎都是热情奔放的人,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康宁端起杯鲜椰汁刚要喝,黄梅灵就像阵轻风般来到了他的身边,亲热地搂住康宁的手臂,吐气如兰地娇声叫道:“阿宁,快过去,朋友们就等你了!”
康宁哪管她什么朋友不朋友地,连喝下两大杯椰汁,才笑着问道:“阿灵,你说过给我来电话的,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就匆匆跑来疗养院了?”
“哎,没时间啊!天没亮就从河内赶了过来,下午两点才到芒街,匆匆用些点心马上开会,开完会就把我们全都拉到这里来参观,我怎么有时间给你打电话呢?”
黄梅灵解释完,连忙动手脱下康宁的白大褂:“不许穿这个,等会儿我们团里的姐妹们都要和你合影,在这么漂亮的海滩上你穿这件衣服多难看……哎呀,把手张开点……你的手臂怎么这么长……”
无可奈何的康宁,委婉地拒绝了只见过两次面的热情姑娘帮忙,自己脱下白大褂。他尴尬地四下扫了一眼,竟然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和黄梅灵身上。
与越南人自然欣赏的笑容不同,中国人眼里的眼神可就复杂了:
二十几个文艺工作者就不说了,羡慕和嫉妒兼具,而蓝馨的眼里露出的却是不屑和愤怒,黎小田闪烁的眼镜片后面,则是一双值得玩味的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