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彬见己方压制了阻敌的火力占据情势上的主动。大喊一声率先冲出树林舍命向前,其余六个队员背负两位受伤的同伴紧随而上,突然左前方幽暗的树洞里喷出一串火舌来,将冲在最前方的杨彬打得横摔出去,其余队员不得不一边还击,一边惊恐地寻找地方隐藏身形。
这时,一声声五四手枪特有的射击声传来,心神未定的特警队员看到这样一幅永生也难忘怀地情景:
一个身材高挑动作敏捷的蒙面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越军的身后,一边疾行一边用手枪对准匍伏地上的越军实施近距离射击。六声枪响之后,只见他用修长的腿飞快挑起一支ak47,:进行快地射击,凄厉的惨叫嘎然而止,刚才还是枪声不断的越军阻击阵地随即安静下来,只有南面和背后五百米外越来越近的枪声和呼喊声不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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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向隐藏在树桩和乱石后的特警队员做了个“通过”的手势。便俯下身逐一检查十余个越军的尸体。
被打断右臂和击穿腹部的杨彬稍微犹豫,便忍着剧痛站起来挥手让同伴迅跟上,担任尖兵的小张急忙打开急救包,拿出止血带替杨彬绑扎断臂。
众人警惕地来到蒙面人身边时,看到他正掐住一个不断挣扎的越南少尉地脖子,手中的枪刺寒光一闪,“扑哧”一声准确地扎进少尉的眉心直透后脑,白色的脑浆和深色的血液顺着枪刺的凹槽喷射出来,看得特警队员心中巨震,脊梁寒。
蒙面人拔出枪刺。走到被小张搀扶着的杨彬身前,解下面巾,擦拭枪刺的手柄,随即扔到了一边,向眼神复杂的小张微微一笑:“上次你就陷在这里,居然还敢再来,真是有种!这位是你们这次行动的头儿吧?”
“……是的!”小张在康宁全身散出的寒冷杀气笼罩下,情不自禁地点头脱口回答。
康宁对杨彬微微一叹:“老实说吧,我就是你们此行要抓捕归案的康宁,你们撤退翻出我那车场东面围墙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只能走这一条路越境回去了。可是这里的地形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估计你们绝不会想到,自己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其实只走出不到四公里吧?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们还是有点血性的汉子,那么在你们逃离这里之前,暂且放下抓捕我的念头,跟在我身后三十至五十米的距离,看清我行走的路线,亦步亦趋地快跟随。我先提醒你们,看到我加离去你们千万别着急,否则天一蒙蒙亮我就不敢保证你们能活着走出这片林子了……南面的枪声最多不到三百米远了,你们背后的追兵随时会到,相信我就跟上吧!”
杨彬看着康宁转身离去的背影,难过的摇了摇头,随即挥手示意队员们快跟上。
有了康宁的引路,队伍行进度大大加快,包括杨彬在
警队员看到生还归国的希望,一时间信心大增。脚起来,无论左拐右弯或者匍伏前进,始终都紧紧跟随在康宁身后三十米左右。
令特警队员震惊和感激莫名地是,在不到两公里的前进路上,他们竟然看到了十多具越南士兵的尸体,死者不是面孔转向背后,就是以畸形怪异的姿态倒毙在路旁,其中有两具尸体旁边还各扔下一挺班用机枪。很显然。是这位神鬼莫测的康宁为他们一路清除了暗哨。
在默默行进的路上,特警队员看着前方康宁不紧不慢的身姿,大家心里全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
走了约半个多小时,在距离一座五米长的小木桥前面三十多米处,半跪在杂草中地康宁举起左手,做出一个让杨彬十分惊讶的手势——停止前进,分散隐蔽。
杨彬清楚地知道,这是6军老大哥的特种部队才知道正确使用的手势。他康宁如何能够了解,而且做得如此清晰而又准确?
身后的枪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康宁迅返回路边树丛中,对疑惑的杨彬等人低声吩咐道:
“情况越来越紧急了。我来时小桥东边的小道旁那半节树桩并没有倒,河岸两边也没这么多杂草,但现在所有这些都已经生了重大的改变,肯定有越南兵守在那里了,他们针对这里地环境做出了一些布置。按照这一片的兵力部署,我们前面应该有一个排的人,现在不管是人数火力还是地利,他们都占据了绝对的主动,要从这座小木桥突围出去显然不现实。此刻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穿过左边这片一人多高地荆棘丛,南行二百五十米左右,下到溪水里涉水前进。接下来的路将会很难走,我们距离河边越军的埋伏不到百米,所以大家就算咬碎牙也不能出半点声音,只要走过这段艰苦的路程。估计你们就活下大半了。好了,绑紧你们的武器和身上多余的绳扣,全力跟着我,明白了吗?”
杨彬点了点头,让队员们迅准备。康宁拔出腰刀,小心割下自己牛仔裤的两条裤腿,切成条状,结结实实地包裹在自己的脑袋上和脖子上,只露出一双毫无表情的深邃眼睛。队员们此时也都准备完毕,两位受伤地汉子也被两名队员紧紧绑在自己身后。
康宁看了一眼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指指黝黑的荆棘丛,毫无畏惧地一头扎了进去,不一会立刻传出衣裤被撕烂的声音。但康宁的身影毫无停顿,而是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为特警队员们开出一条狭窄地通道。
深受感动的队员们眼睛湿润了,咬着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锋利的荆棘不时刮破各人的衣衫,将裸露的腿脚皮肤划出一道道血痕,高处摇摆的的枝丫勾破了多人的脸和脖子,火辣辣的疼痛让大家龇牙咧嘴、苦不堪言,但是没有一个人出半点呻吟。
康宁身后地杨彬清楚地嗅到康宁身上传出的浓浓血腥味,他看了看衣服裤子给刮成条状的康宁,再看看自己身上厚实的战术背心,真不愿再张开眼睛看康宁一眼,可是康宁就仿佛一个毫无知觉的木偶一样,只会一个劲地伸出缠绕布条的双手拨开荆棘,随后一步步向前迈进。
十五分钟后,走进齐腰深溪水中的众人经冷水一泡,这才感受到全身被荆棘划破带来的剧烈刺痛。
浑身血迹的康宁痛得剧烈地颤抖了好一会,咬紧牙关掬起一捧被自己鲜血染红的溪水缓缓浇在脑袋上,这才解下脑袋和脖子上缠绕的布条,做了个跟我走的手势,颤颤悠悠地顺流而下。
走出三百余米远,康宁指了指溪流出口处露出的一处哨卡的一角,用手势告诫大家不能出任何响声,随即手脚并用爬上溪边的土坎,警惕地观察约一分钟之后,向溪流中的众人做了个跟随的示意,随即匍伏下来在一米高的乱草从中缓慢爬行。
杨彬等人搀扶着身背伤员的同伴上岸,顺着康宁压倒的一路杂草匍伏前进。
在幽暗的草丛中前进了约两百余米远,杨彬终于看到前面的康宁停止不动抬头观察,也勉强用左手略微撑起身体向左前方张望,眼前的情景让杨彬的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
三个荷枪实弹的越南边防士兵站在自己左前方三十余米的堤岸上,背对自己正警惕地注视着界河对面的动静,前方二十余米就是空旷平坦的二号关卡,三四十名平民正在三三两两地吸烟和聊天,没有一人敢走出这片被严密警戒的空旷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