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走到康宁身后,看到康宁在指导阿刚抛出钢钩,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阿刚动作十分敏捷,连续抛出的三个钢钩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三艘船上,可拿起第四个钢钩的时候阿刚犹豫了,咬牙连抛三次都掉进了水里,气得河中第四艘船上地人低声骂了起来。
康宁看到从码头距离那
不多有三十米远,近两公斤重的钢钩后面连着粗大的阿刚的臂力很难抛过去。
康宁听到船上的人还在骂,恼怒之下大步走向阿刚,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钢钩,飞快地将细小的麻绳圈圈挽起,右手抡起钢钩,抡动一圈后快出手,钢钩“呼——”的一声划破空气,瞬间飞向第四艘船。“咣——”的一声重重撞在甲板上,溅起一片火花。再猛然向前结结实实撞击在船舷内侧,又弹起一米多高才落下。
船上地四个人见此情景,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连上?”
康宁对着河中低吼一声,四个人这才手忙脚乱地忙碌起来,扯过三十多米地麻绳,抓起系在绳头地钢索迅固定在船上。
康宁看到所有的船已经连上钢索。此刻正在架设跳板,便回过头,拍了拍正感觉不好意思的阿刚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这么远的距离,没几个人能扔过去,回头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做得更好就行了。休息一下吧,剩下是他们的活了。”
阿刚抬头一看,八艘运沙船横在六十米宽地两岸之间。每艘船都用船上自带的角钢跳板连接起来,十几个弟兄在紧张地检查连接情况,数十个身穿迷彩服的汉子迅从北岸6续登上跳板,踏上一艘艘宽阔的运沙船之间的跳板,跑到南岸来。
小六看到康宁刚从的用力一掷,也着实吓了一跳。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阿刚的错,而是自己的手下没有前行到位。却将责任推给了阿刚。
小六惊讶于康宁人臂力的同时,也觉察到康宁的一掷有警告地味道,于是连忙走上前,对正在车边擦手的康宁说道:“宁哥好!我是船队的小六,刚才第四艘船上的弟兄一时没有撑船前行到上方十米,水流太急,也不敢动柴油机。这原本是他们的错,请宁哥别生气,我回去一定好好训他们一下。”
康宁刚才因自己的冲动还被车里的郭鹏笑话了一下,此刻听小六这么一说,心里一动,随即裂嘴笑了起来:“呵呵!没事的。第一次见你啊,小六,没想到你长得挺高地,在咱们两广和越南都很少见。其实今天船队的表现很不错,看得出平时你在这上面没少下功夫。好样的!刚才我生气并不是因为担心今天完不成任务,而是大家是弟兄,相互之间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骂娘。这和打仗是一个道理,内讧不断的部队怎么可能会有士气?我没怪他们,回去你也别骂,让弟兄们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
小六看到康宁如此和气,也哈哈一笑:“宁哥,你刚才那一手牛逼啊!什么时候教教我?”
康宁听了颇为惊讶,看了一下小六的步子与神态,立即就明白过来:“行,有空你到车场去,咱们好好乐一乐。”
“先谢你了宁哥,说话可要算数哦!”
“行啊……快让开,车来了!”
一辆丰田6地巡洋舰越野车打头,开着车头小灯,缓缓从岸上驶上跳板,顺利地开上第一艘运沙船,第二辆同样型号的越野车接着缓缓离岸,车上的司机显然技术都很不错,在随波晃动地踏板上缓缓前行,不慌不忙,每一艘船上都有两个人在紧张地注视着车轮,不时挥动手臂指挥车辆通过。
随着走私车子一辆辆拉开距离驶向对岸,康宁对如此壮观的走私场面感叹不已:
一辆辆车子在水雾和夜幕的笼罩下,射出昏黄的灯光,晃眼一看,仿佛幽灵般悬空前行,十分的诡异。
康宁心想这一过去就是三千多万,先撇开保护民族汽车工业、以及时下正规贸易一辆车单个配额指标炒到十万不说,只需按照百分之四十五的关税计算,国家一夜之间就损失了一千四百万左右的关税,由此可见汽车走私的暴利有多大了!
叹了一声,康宁摇摇头自嘲地笑了——自己此时正在参与这个走私活动,有什么脸面和资格站在如此高度来考虑国家利益?目前自己还是国家执法部门的专政对象呢!
“叹什么气?”
郭鹏走到康宁身边,看着最后一辆宝马车缓慢行驶在河道中段上方的浮桥上,南岸地弟兄们已经开始拆卸浮桥取下跳板。
康宁微微一笑:“没什么,主要是感觉眼前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对了,鹏哥,耗时多少?”
“等最后一辆宝马落地,估计前后总共耗时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左右,水位正好到达最佳上涨的高度,很平稳也很顺利!”郭鹏自豪地回答。
康宁皱着眉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这么多高档车,过去了放哪儿啊?”
郭鹏哈哈一笑,随即压低声音说道:“别让手下听见了笑话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这个时候,这五十二辆车估计没有一辆还会留在广西了!”
康宁睁大了眼睛看着郭鹏,嘴里刚要表“不会吧?”这样的感叹,就被郭鹏在肩胛上打了一拳:
“别说了!留阿刚他们几个善后,咱哥儿俩回去喝一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