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空中下起了淅沥沥的春雨,将幽暗夜色下的江城笼罩在一片空濛之中,昏黄的街灯照映下,被风斜斜吹乱的雨丝轻摇满摆,尽情地滋润着旱了半个多月的饥渴大地。
零点四十五分,一辆白色面包车缓慢开出第六建筑公司的大门,一拐入大道很快就飞驰起来。康宁开着吉普从暗影下窜出快跟上,直到面包车停在那家熟悉的风味羊肉馆门前,康宁才开车越过面包车,在前方一公里外掉头回来,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店里的五个人,随即开往东兴市场。
康宁将车停在市场左边三十米左右的树荫下,四下观察了一遍,就套上仅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色风雪帽,下车冒雨穿过马路走到建筑公司的后门围墙下,轻轻一跃攀上两米五高的围墙,露出半截脑袋警惕地观察了一遍就翻越进去,悄无声息地落到变压器后面的草地上。
康宁刚要站起接近办公楼,晃眼看到一个叨着烟卷的汉子走出三楼阳台,拉开裤子就往楼下撒了一泡尿。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康宁一动不动蹲着固定变压器的电线杆后面,心里暗叫侥幸。
等那汉子进去之后,康宁迅接近办公楼墙脚,看了一眼五十米外伏在小屋前桌子上沉睡的门卫,立刻闪入楼道。
一步步上到透出灯光的三楼,康宁贴着窗户掏出一个只有两公分直径的长柄镜子,利用小镜子中的成像观察屋里的动静,见只有一个人坐在里面无聊地看电视之后,康宁想了想脱下一只运动鞋,随手扔到敞开大门的另一边。
听到声音的汉子疑惑地站起来,几步走出门口向出声音的那一边探头察看,康宁无声地移动到他的身后,在他刚要转过头的刹那间迅猛一掌击打在这结实汉子的后脑关键处,汉子尚未看到康宁的面目就直接晕了过去。
康宁将他拖入房中,出去捡起鞋子穿上,快返回屋子四处寻找起来。五秒钟后,康宁走到一排铁皮文件柜前,掏出事先准备的那套钥匙从容地将柜门一一打开。
在第二个文件柜中,康宁看到中午跟踪时现对手从银行提出的那个熟悉的蓝色大袋子,欣喜地取出来拿到桌面上打开,看了一眼里面一捆捆的现金随即扎紧袋口,转身从文件柜里取出那支五四手枪和一盒子弹放入怀中,拿起沉重的钱袋走到门边,警惕地观察外面各个方向,立刻快步离开三楼,不一会回到后院围墙脚下,将钱袋抛过围墙,随后敏捷地翻越过去。
康宁落地之时顺手抓起地上的钱袋,在空无一人的雨中大步回到停在暗处的吉普车上,启动车子前行百米之后才打开车灯,很快消失在前方昏暗的街口。
路过风味羊肉馆时,早已摘下风雪帽的康宁看到白色面包车还停在原地,他冷冷向里望了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提而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坦克领着自己的四个弟兄剔着牙返回,进门看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汉子,众人大叫不好无比慌乱。坦克抬头看了一眼敞开的文件柜立刻跑过去,现白天取出的整整一百万现金和自己的手枪早已无踪无影,心如刀割的坦克几步走到昏倒汉子的身边蹲下,一手抓住壮汉的衣襟猛然拉起,另一手快有力地狠狠煽起响亮的一串巴掌,嘴里不断愤怒地问候壮汉的全家女性。
满脸是血的壮汉被打得醒了过来,浑然不知为何被老大暴揍一顿,听完周围众人焦急的询问之后,壮汉好久才说出一点可怜的记忆:“我听外面响了一声出来看看,就被人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