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急诊室,来到门外的廊檐下停住脚步。
杜建武递给康宁一支烟,看到康宁礼貌地拒绝,这才想起康宁不吸烟,就自己点燃吸了两口:“老弟,你怎么会外科医生这套技术?”
“我老爸在老家是开诊所的,从小到大我不少看他给人治病,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些紧急救治的方法,我刚才看到伤者再不止血就麻烦了,于是也没想那么多就胡乱干,也不知处理对不对,不过有专业医生来了就放心了。”
康宁回答得很轻松,虽然一席话有些勉强,但也说得过去。
杜建武虽有疑虑,但还是转过话题:“你现他的时候,边上是否有人?”
康宁认真回答:“当时没看到有别的人,我送完朋友回家经过那里偶尔看到他在挣扎,本来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离开算了,谁知到了边上才现他伤势这么严重。杜哥,什么人和他有这么大的仇恨,非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杜建武叹了口气:“这是黑道典型的伤害手法,剁下一只手表明他们认为被害者手伸得太长,再打断左腿是警告被害者以后不要再去某个地方或者最好离开本地,唉!这案子看来还得由打黑组来接,没我和小沈什么事,再说我手上这桩枪击案还头痛着呢!”
康宁很担心把自己牵连进去,脑子飞快一转,对杜建武提出请求:“杜哥,我实在不愿沾上这种麻烦事,上次王叔的死至今我心里还堵得慌,你可得想个办法别把我扯进去,要是警察再到厂里找我了解情况,本来就人心惶惶的厂子恐怕就没人敢来上班了!”
看到杜建武在犹豫,旁边的小沈一脸轻松地插话:“队长,我看你这兄弟挺仗义的,人也老实斯文,就别再麻烦他了,说是咱们路过现就行。打黑组那帮家伙的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会在这上面用心,最多向伤者问几句做个简单笔录什么的就算完了,这种案子什么时候破过?我估计伤者十有**都会闭上嘴的。”
“好吧,就按你的意见办,你这就去跟伤者知会一声。”
看到小沈快步走向里面,杜建武转头对康宁说道:“高大哥下午才和我通了电话,说你们刚安葬完老人回来,还让我哪天有空一起出去喝两杯,我估计最近很难抽出时间,等忙过这阵子再说吧,到时你可一起来,我还想和你学两招呢。行了,你也够辛苦的了,回去早点休息吧,有事你就找我。”
告别杜建武康宁开车返回,回到家里见卢静还在睡觉,就掏出衣裤口袋里的东西换鞋走进浴室洗澡,把脱下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按下自动键,自己躺在已放入大半缸热水的浴缸里一边清洗一边静静思考。
伤者叫罗鸣,他告诉康宁的消息十分重要: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罗鸣听到包房的几个客人喝多了就得意忘形地说起砸卢静厂子的痛快事,正好罗鸣和卢静、郑怡几个人都认识,罗鸣本来就对几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雅致女子很有好感,也听说卢静厂子被砸还死了人的事,于是就暗暗留心但也不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生怕因此而给自己带来麻烦。如今罗鸣被剁手断足之后,满以为难逃一死的他意外被康宁救起还为他及时进行手术,感激之下就将此事告诉与卢静在一起的康宁,说出对方的外号叫“坦克”以及一些长相和特征,并提醒康宁此人是江对面的东兴一霸,自己受害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有了线索康宁终于兴奋起来,被长期压抑的复仇心理终于有了个宣泄的方向。
他泡在水里详细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看到杜建武今天的忙碌样子以及还不算深的交情,康宁决定轻易不去麻烦他,但要找出坦克此人还得需要高青华的帮助,手下管着众多狱警的高青华,对泪江黑帮的情况要比自己清楚百倍。
如今康宁考虑的只是什么时候和高青华提起此事,又如何说才好?
按照康宁的分析即使抓到坦克,他来个死不认账谁也没有办法,说不定人刚抓进去命令放人的电话就来了。泪江如今的局势以及方方面面盘根错节的关系,让康宁对通过正规渠道报仇伸冤毫无信心,联想到自己如今的逃犯身份就更为气馁——就连自己的义兄都在警局里拥有不凡的影响力、自己的父亲又是享誉八桂甚至在全国都颇有名气的著名专家都无法替自己洗清冤屈,卑微渺小的王叔想要含笑九泉更不用奢望了!
决定下来康宁就考虑进一步的行动细节。先要弄清坦克的踪影就必须得时常出去寻找,要出去没有一个便捷的交通工具很容易留下隐患,万一事情闹大警方和黑道全都展开搜索,自己到时插翅都难逃,更何况还会累及自己心爱的两个女人,因此,每走一步都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