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岂不是害了她们。”
左贵老爹不语了,望着三女。
苗佩兰望着他,眼中泪水盈盈,突然拔下头发上的yu簪,啪的一声,折成两段。哽咽道:“左大哥不让我过门,我就终生不嫁!”
白芷寒和桑小妹也各自拔下头上的簪子掰成两段,齐声道:“正是!”
祝药柜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他们说话,听到了这里,终于说话了:“我说句话吧,小郎中,你呀,太死板,她们三个,哪一个离开你还能嫁人的?桑家小妹,人家把nǎinǎi留下来的嫁妆都给你还账,为了你,大街上装疯,你不要她,她当真只能守一辈子寡。白姑娘,当初已经发誓为妻为妾为奴均可,就为你不要她,差点自杀死了,你莫非想让悲剧重演?至于这苗姑娘,在战阵上,在绝境里,更是跟你生死与共的。我相信,她们三个,都打定了主意,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了。皇上若真的不能容你,要砍你的头,那也是秋后问斩的事情,怎么说,你们还有一年的夫妻可以做呢。若给她们留了一子半女的,她们终身也就有了依靠了,也强过她们孤苦一辈子!而且,巧儿姑娘太小,一时半会恐怕不能怀孕,她们三个年纪大一些,更可能怀孕,一旦怀了孩子,也能给你们左家留下一脉香火啊!”
左少阳傻了,是啊,古代女子可不比现代社会的女子,唐初虽然比较开放,也有改嫁者,但是,总的说来还是比现代社会的女子保守得多的,从一而终的思想也是主流的。如果自己不要她们,她们当真一辈子不嫁人,那只怕更是凄苦,祝药柜说的对,这时候,若能跟他们做一年半载的夫妻,他们怀了自己的骨rou,不仅有了终生依靠,也留下了左家的香火,给老父老母一个慰藉。
可是,他脑海里现代社会的思想还是在折磨着他,让他觉得,临死成亲,害了人家姑娘。所以依旧低头不语。
侯普也道:“是啊大郎,祝老掌柜说的没错,你应该未雨绸缪,反正离一年也没两个月了,早两个月也没什么的,权宜之计嘛。”
左贵和梁氏都一头。
左少阳还是低头不语。
乔巧儿早已经泪流满面,起身走了过来,在左少阳面前撩衣裙跪倒磕头。
左少阳慌了,忙蹲下搀扶她:“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乔巧儿依旧跪着不肯起来,声泪俱下:“相公,正如祝老爷子说的,妾太年幼,成亲近一载,不能给相公留下半点香火,一直暗自惭愧。每盼着三位姐姐能早日过门,助我左家承继香火。所以,妾恳请相公,让三位姐姐即日过门圆房,否则,误了我左家香火承继,妾身,一辈子不得安生啊……”
说罢,福地大哭。
丫鬟莲子也跟着跪倒在乔巧儿身后,哭得泪人似的。
丁小三、李大娘等人听得心酸,眼泪簌簌而下。
李大娘道:“少爷,nǎinǎi这话在理。香火这事,可耽误不得啊。既然要做万全之想,这是最重要的一桩了。如果老天爷垂怜,让皇帝法外开恩,过了这一关,那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若是老天爷瞎了眼,眷顾不到好人,那,也有了个根留下不是?”
茴香也垂泪道:“是啊弟弟,既然她们三个跟你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当口上毅然决然要过门跟你,也是你们的缘分。就答应了吧。”
左少阳长叹一声,把乔巧儿拉了起来,然后拉过苗佩兰她们三人,正sè道:“你们要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让你们三个过门。”
四女都一起郑重地点头。
左少阳做出左手,把四个人的八双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然后把右手盖在上面,道:“若我左少阳不死,咱们五人,白头到老,生死不渝!若我真的被皇上砍了头,给杜宰相陪葬,你们四个,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四女相互看了一眼,都一头,白芷寒道:“我们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都好好活下去!”
乔巧儿、苗佩兰和桑小妹都含泪点头。
左少阳拍了拍她们四个叠在一起的柔荑,点点头:“好!那我就放心了!”回过头,对老爹左贵和梁氏道:“爹,娘,我同意她们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