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点头,按两天前画的阵法图走向,把侵染过至阳人鲜血的硬币埋进阵脚里。
这是个看似简单,却极度耗费灵力的过程,不仅要凝神聚力,还要抵抗阴煞之气的侵害,谭睿很快满头大汗,嘴唇隐隐颤抖。
“谭大师,别太为难,剩下的让我来。”陈诺劝他去一旁休息。
谭睿没有强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还是年轻好,年纪大了,有点不中用。”
摆几个阵脚对陈诺来说不是难事,关键的是最后一个阵脚,摆上那刻就意味着阵法会启动,整个沿海地带所有煞气皆会汇聚于此,那一刻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陈诺口中的不伤人性命又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就是拿她自己的命作赌注。
还剩下最后一个阵脚时,一旁休息的谭睿隐隐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这世上真有不损耗一兵一将就摆成的阵法?
“小陈!”
意识到不对劲,谭睿忙喊了一声,但已经迟了,陈诺划开手,鲜红的血液顺着手心滴滴答答往下淌,她是最后一个至阳人。
轰!
阴煞之气爆涨,以锁喉阵为中心的方圆两米内,沙石树叶飞滚,像是无数锋利的刀片,瞬间割伤陈诺的全身。
整个f市天空乌云翻滚,暴雨将至,气压超乎寻常的低,连坐在空调房办公的上班族们也感觉到了一股燥热憋闷。
“开窗透透气吧。”有人建议。
玻璃窗被打开,旋即有人惊呼出声:“我的妈……你们快看南离岛那边,怎么回事,是进妖怪了么!”
整个南离岛被一团黑雾包绕,龙卷风一样呼啸冲天,看到这幕场景的市民纷纷用手机拍照录视频。
“最近我们f市是怎么了啊,前有龙王渡劫,现在是黑山老妖重现江湖了?!”
“贾组长,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郭茂松仰着脑袋,怔怔地看着眼前炫酷的五毛钱特效。
“陈大师说这个阵法没什么技术含量,应该是没事。”贾伟刚声音里带了丝不确定。
……
“小丫头,是不是又偷拿我的朱砂笔?”
“让你记的阵法图都记住了?”
“诺诺,我们吃这碗饭,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不是术法多厉害,而是始终要保有一颗善心。”
陈诺觉得她在做梦,晕晕乎乎的,梦里各种画面五彩斑斓,就在她不知东南西北之际,陆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抬手敲敲她脑袋。
“听说你快挂了?既然这样……我已经找好了下家,她对我们的小孩不错,应该不会出现虐待小孩现象,还有你保管的工资卡,对不起,我要全部收回交给我的新媳妇了……”
卧槽!槽槽槽槽!
陈诺猛地睁开眼,结果就看见一张熟悉而憔悴的俊脸,她泪眼汪汪的问:“陆大哥,听说你有新媳妇了?”
什么新媳妇?难道是被烧糊涂了?
陆迟担忧的抚上她额头:“难不难受?我喊医生过来?”
陈诺还是眼泪哗哗的,要怪就怪刚才的梦太真实,导致她还没从梦里的伤心震惊中缓过神来,连全身上下的疼痛都被忽略了。
“乖宝,怎么了?”陆迟本想等她醒来要好好教训一顿,让她下次别那么鲁莽,可眼下见她这样,陆迟哪还能讲出一句重话。
“我梦见你抛弃我娶个新媳妇。”陈诺有点气:“没想到你这样喜新厌旧的人!”
“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不是看她这样,陆迟一定敲她个爆栗,这都什么跟什么!
得知陈诺苏醒,外科主任很快过来,见她精神状态挺好,还能和陆迟斗嘴,不由感叹,年轻人底子就是好!
几天前小姑娘被直升机送来,跟个血人似的,奄奄一息,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伤口深浅不一,止住这处伤口的血,别处又开始流,简直让人无从下手。
上头领导发话,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把人拽回来。
他们集中了全省最优秀的外科医生,缝缝补补一天一夜才把人给补好,命是拽了回来,就是本来挺漂亮的小姑娘,以后全身留疤可怎么搞!
“今天觉得怎么样?”外科主任过来例行查房,笑容温暖而亲切。
陈诺点头,然后问一句:“几时能把绷带拆了?”天天裹得像个木乃伊,就剩下两个眼睛能转圈,实在太难受了。
“这个……一时半会儿还不行。”外科主任笑呵呵的,然后转头叮嘱陆迟:“看好你媳妇儿,虽然醒过来了,但伤口的感染问题还不容忽视,一定看好她别让她乱碰。”
陆迟和主任握手,保证道:“我一定看好她。”
陈诺这次意识到哪里不对,他们对话口音不是吴侬软语的s市,有点像爽朗大气的北方人。
她是在b市?
很快陈诺就证实了这种想法,因为陆明月带路熹过来了,拎着大包小裹,穿着随意,很接地气的打扮。
“伯母,小熹。”陈诺全身僵硬的瘫在床上,只能张嘴喊人。
“臭小孩,你可吓死我们了!”陆明月仍心有余悸,她就没见过流这么多血的人:“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看小迟十有八九要跟你殉情。”
“他才不会。”陈诺在准婆婆面前委屈上了:“他说他要再娶一个,花我的钱,虐待我的小孩。”
这就过分了,连路熹也听不下去,坏坏的对陆迟说:“大哥,你这样的人,听说是要打光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