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木眠看了眼司茵和时穆,总觉得他们两很熟,但又实在提不起兴致去八卦。时穆在她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肩,安慰说:“妹夫福大命大,会没事的。医生不也说了?他只是一些外伤,不严重。”

木眠想起他腿部那条豁开的长口,以及满腿的血,心就跳得厉害,压根没办法不担心。

他在废墟里时……应该很疼吧?可却连哼也没哼一声。

想到此,木眠更难过,浑身力气如被抽空。她不敢哭,怕一哭就收拾不住情绪,只能将情绪绷着。

在绝望的时候,最忌讳恐慌。邹廷深怕她哭,怕她给自己压力,也怕她等不到救援,所以自己愣是咬牙坚持到了最后。

历经两个小时小手术,邹廷深身上伤口被缝合,送回病房里输液。

木眠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守到了半夜。

她被埋了一天,虽然没受伤,但精神状态一定不会太好。明薇担心她,拍拍她的肩,低声说:“眠眠你今天也很累了,去休息一会,这里我来看着。”

她红着眼睛摇头,坚决自己留下:“我等老邹醒来,你们去睡吧。”

“眠眠,听哥的话,去休息,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是吧?”时穆知道劝不动她,干脆就从孩子为切入点。

木眠低头摸了摸腹部,又抬眼去看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邹廷深,依然坚持:“我在这里也能睡,你们去休息吧。我没事的,你们放心,为了宝宝我不会硬抗,待会困了就在这里将就睡。”

时穆神色凝重,沉默一阵后,很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有事打电话我叫我们。”

“嗯。”

……

后半夜,邹廷深睁开眼,看见木眠披着毛毯,趴在他的床边熟睡。

他抬起手,想去摸她那只脑袋,可手肘宛如生锈,活动起来异常沉重,索性又将胳膊放下,利用手指去戳她的胳膊肘。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眠眠?”

木眠从梦中苏醒,睁开眼,邹廷深那张脸由模糊变得清晰。她的情绪在这一刻很复杂,鼻子突然就酸了,眼圈也跟着一红,“老邹,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和宝宝多担心你吗?”

“宝宝?”邹廷深反问的语气很平淡。

木眠吸了一口气,眼泪还是没憋住,从眼眶里滚出来。她抬手随意擦了擦,笑着说:“宝宝说,你再不醒,她们就手拉手从我肚子里出走,再也不回来。”

“她们?”邹廷深看着她,笑出声:“这才几个月?你就能判断是两个孩子了?”

木眠说:“上次是双胞胎,这一次肯定也是双胞胎女孩无疑了。怎么?你不会重男轻女吧?”

“没有,男孩女孩我都喜欢。”邹廷深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了。他拍拍床,对她说:“上来,睡一会。”

她摇头拒绝:“太窄了,我怕睡着后不老实,在你的伤口上雪上添霜。”

“这床足够大,我尽量躲着你,没关系的,上来吧。”邹廷深坚持,看她时一双眼睛有点可怜。木眠不忍再拒绝,爬上床,小心翼翼钻进被窝。

她尽可能贴着床边,不靠近他。

邹廷深在被窝里找她的手,与她五指相扣,嗓音淡淡地:“眠眠,靠过来点。”

她听话地朝他那边挪了挪,却依然与他保持一定的间隙。

握住她的手,邹廷深终于踏实。埋在废墟时,他压根没想到还能活着出来。在废墟下,他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补给木眠一场婚礼,也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

废墟下晕倒前,他终于将那句话说出口。

他从前不说,不代表不爱。他觉得这种话说得多了,反而变成了甜言蜜语,不那么珍贵。

第二天一早,邹廷深工作室发微博申明,称:邹廷深已经脱离危险,平安醒来。

网友们都松一口气,不幸中的万幸。

清晨,邹廷深坐在轮椅上,木眠伺候他吃饭,扶他去洗手间,又替他刷牙洗漱,一切亲力亲为。

她一边握着小梳子替他梳头,一边叫他:“老邹。”

“嗯?”邹廷深背对着她。听见她的声音,准备扭过头去看她,却被她阻止。

她握着小木梳,仔细替他梳头,并利用梳齿替他按摩头部穴位。她说:“老邹,我以前挺讨厌你,觉得你很不尊重女演员,拍吻戏就吐,什么破毛病?后来成为夫妻,我也不太喜欢你。我仗着孩子肆无忌惮对你呼来喝去,甚至用阴谋论去揣测你。可是再后来,相处深了,我发现你真的很好。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但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愿意将我的一生,托付给一个愿意用生命保护我的男人。”

她停顿了一下,问他:“你在废墟之下,晕倒前跟我说的那句话,还能再跟我说一遍吗?”

“嗯?”他一时没想起是哪句话,愣了好片刻,反应过来。他握住木眠的手,示意她到跟前来。

木眠绕到他跟前,单膝半跪在地上,抬头望着他。

邹廷深盯着她一双清亮的眼睛,低声说:“眠眠,我爱你。”

木眠粲然一笑道:“老邹,手给我。”她取下扎头发的黑色发圈。

邹廷深抬手有些困难,小心翼翼,费了好些力气,才将手搭在她掌心。

姑娘捏着发圈,单膝跪地。她以发圈为戒,对着他一脸认真道:“老邹,虽然说我爱你有点难为情,但我还是得说一句,我也爱你。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从此以后,我们是真夫妻,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邹廷深望着一脸严肃求婚的姑娘。

嫁给她?

木眠见他不作声,有点着急,追问:“老邹,你愿意成为我的丈夫吗?其实也不需要荣辱与共啦,不离不弃就好。”

邹廷深有点无奈:“如果我答应,是不是意味着,婚礼的时候我得穿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