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楌注视了她一会儿,目光中有一瞬间复杂的异色,看得某唐心里毛毛的,毕竟反抗暴君,需要付出一定的牺牲代价。
结果宋楌什么都没说,只是站了起来。
透过她的目光看过去,宋楌俊美的脸庞毫无表情,一双眸子里尽是淡然的冷漠。他现在可比她高多了,还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她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学习而已……没别的意思。”
“阮阮,没人逼你要求上进。”
某宋却是语带薄凉,应该说,她最近表现的太过了,伤害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他和她不一样,毕竟天生的骄傲,容不得谁说三道四。对她,已经是容之又容,让之又让了。现在她这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是嫌弃自己不求上进了吗?!
某唐有点退缩了:“我说你……好好学习一下英语很难吗?”
“我出生在香港,本来就是双母语的环境下长大的,你还想让我怎么学?”某宋冷笑道。
“好吧……”她又不知道他原来在香港长大的……可是:“你的留学申请表……真的是请陈教授……润色了一下吗?”
宋楌却毫不掩饰:“你干脆问是不是让陈教授帮我加上去实践项目?”
她小心翼翼:“是。”
“本科阶段,翻译了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劳伦斯·克莱因的两本作品——《宏观经济学》和《凯恩斯革命》。并且得到了劳伦斯的母校,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认可和表彰……你觉得用这个借口申请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留学资格够不够?”
她退后,表现出一种害怕:“你什么时候翻译的啊?我怎么没看见?”
“下课的时候。”
难怪,她又不在商学院,不知道……劳伦斯·克莱因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宋楌居然利用课余时间翻译了他的两本书,还被宾大给表彰了……
是谁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了。
“宋楌。”唐释心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今晚是我不对,我不该随便怀疑你的……你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安静一下。”
宋楌也不想跟她吵架,却有点不耐烦了:“那跟我回房安静去。”
“好。”
她需要好好考虑: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最近变得奇怪了,甚至对宋楌都看不顺眼……
躺在床上,细细考虑一番,也就明白了:宋楌得到的一切,都太简单了点。就算是追自己,也顶多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就水到渠成了。所以,他身上那种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的。这就是……所谓的隔阂吧。
习惯了前进,这就是她活着的姿态。
而面对那些不需要前进的人,自己表现出来的心态……不是嫌弃,只是在嫉妒宋楌罢了——嫉妒构成了她的忧郁,继而瓦解了理智防线。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