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孙丹樱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她觉得这个声音这么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那是因为这个声音她只听到过一次,但仅仅是这一次,就让她印象深刻,骇然至今。
这老者的儿子,是抢劫他们那伙人中的一个。
而且,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此人还是个头头儿。
孙丹樱慌忙坐了起来,她紧抓住燕皇的手,道:“不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然而,燕皇却不着急,他坐下来,冷静分析道:“现在若是出门,必死无疑。”
此刻,孙丹樱钦佩于燕皇面临此等大事的淡然,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一片黑暗中,燕皇看了看外面:“此等严寒的天气,又是在晚上,实在是不宜出门。更何况刚刚下过大雪,遮盖了原先的道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如此乱走一通,才是真的危险。”
“但是待在这里,不也一样危险吗?等到明日醒来,那人发现了我们,肯定会置我们于死地的。”
燕皇凝神细思,道:“老者提起他儿子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孙丹樱想了一下,道:“他说,自己的儿子是在镇上做工。那就是说,老者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在做什么,对不对?”“有这种可能,但也不一定。万一是老者的谎言呢,毕竟,他就算知道自己儿子做了土匪,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的。怪不得这个村子里的其他人家都这么穷,唯独他这一
家新盖了砖瓦房,原来他的钱是这么来的。”
孙丹樱泄了气,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能赌一赌了。”
“赌?怎么赌?”“赌这老者并不知道他的儿子做了土匪,退一步讲,就算是知道,我们也未必走到了绝境。”说着,燕皇看向孙丹樱,安慰起她来,“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以前是上过战场的,还算是有些本事,虽说现在年纪大了,不如从前,但底子还在。当初他们人多,我们处于劣势。但现在则不同,他只有一个人,再加上他那老爹年纪也大了,我们两
人对两人,未必会输。”
听完燕皇的分析,孙丹樱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这时候,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许是老者告诉儿子他这屋子里有人睡,让那儿子跟着他去睡了。
外面陷于寂静,这时,燕皇说道:“现在也只到了子时而已,我们先睡觉,养精蓄锐。”
说完,燕皇就真的去睡觉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听到燕皇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看样子,他已经睡着了。
这一次,换成是孙丹樱睡不着了。
她很担心。
这一刻,她觉得周围像是有一只阴狠的眼睛盯着她看似的,让她毛骨悚然。
她睡意全无,呆坐着,直到天亮。
天亮时,燕皇悠悠醒来。
孙丹樱扶着他起身,又将床铺整理好,这才说道:“要不,你也戴个面纱?”
燕皇呵呵一笑,道:“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更显眼?我一个大男人,戴面纱做什么?”
“那要不,做一些别的伪装?我去厨房弄些锅底灰,把你的脸涂一涂?”
燕皇并未回答,只看着孙丹樱,道:“你原先是个很机灵的人儿,怎么今天这么慌张?”
孙丹樱紧抓着自己的袖子,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