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嫡长孙 闻檀 2457 字 4天前

陈昭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长宁自如地握了握拳,把声音掩过去了。结果看到陈昭正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地看着她。长宁觉得陈昭此人一定有病,每次见到他,脸都拉得像自己欠他五万两银子一样。

幸好她皮笑肉不笑的能力出众,一个拱手道:“陈大人。”

也不说什么请安的话,戴着腰牌凭空觉得自己有几分气势的长宁,施施然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陈昭盯着他清瘦的背影,灼热得要盯出个窟窿来。

皇上当真成了昏君之流不成,禁卫军的腰牌,也能让赵长宁拿去佩戴?

他大步进宫,只见帝王已经在批折子了。听了他的话,一边抬头说:“不用紧张,非战事时期,朕不过给他玩几日。”

“倘若赵大人以此做恶,陛下如何收拾……”陈昭还想再劝。

对着臣子一贯表情严肃的朱明炽竟然笑了笑:“没关系,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说罢摇了摇头,手蘸朱墨,让陈昭退下了。

——

不知道那玉佩是什么的赵大人,着实戴着张扬了几日。

长宁再审问孟之州的时候,孟之州便瞟了赵长宁腰间的玉几眼。

此玉识得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一个。

察觉到孟之州的走神,长宁微微一扣桌子:“孟大人?”

她的人从永平府传回消息,孟之州的旧部没有被抓获,但抓了几个家仆,有人指认是旧部的一个幕僚造信。但是这位幕僚也早就逃之夭夭。

她想从孟之州这里问得此人的消息,但是孟之州很消极。

孟之州回过神,应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又加了句,“赵大人不用急,即便是我被人陷害了又能如何?人始终是我杀的,我也认了。明日我就要返回开平卫戍守,你实在是不必再问了。”

若不是职责在身,真不想管他了。长宁也不是要留他,只是他在的时候,尽量把该查的事情查清楚。一方面是因为董大人催促,孟之州可以懈怠,反正他回了边疆就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了。但是大理寺不可以,他们可能要因为这个案子被骂好几年,最好是能解决则解决。另一方面,她也不喜欢看到别人蒙冤。

长宁笑了笑,着说,“你当真不在乎是谁想杀你?”

孟之州嘴角轻微地一扯:“赵大人,孟某虽然脾气不好,为人猖狂了些。”赵长宁心想你自己也知道啊。孟之州继续说,“但孟某好歹也是一员大将,战场上刀剑无眼。保家卫国,哪天会没命是谁也说不准的,想杀我就想吧,只要能杀得了我,我也不在乎了。”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开平卫不能没有指挥使,我这几日就要返回开平卫,也别说我不给大人留情面。就算刘春霖没有倒卖城防部署,光凭他那些作为,我杀他也不冤枉,我杀了就认。想怎么判都随你。”

赵长宁不再劝他。她站了起来,问他:“孟大人可愿意跟我出去走走?”

孟之州既没有说愿意,也没有说不愿意。赵长宁叫徐恭暂时不必记了,派了大理寺护卫过来。对孟之州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理寺外面就是时雍坊的街区,赵长宁倒是没让孟之州走出去,只是隔着围墙叫他看看外面。

为刘春霖请命的民众还没有散,一看到大理寺有人出来,便激动起来,高喊着:“杀了孟之州,还刘青天一个公道!”

“杀了孟之州!不能放他回去!”

“大理寺包庇罪犯,赵长宁狗官!”

孟之州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知道什么是一回事,能不能面对是另一回事。

鸡蛋砸在墙上,腥臭的蛋液溅到了孟之州身上,他好像突然被人打击到了一般。这个一贯高大伟岸的将军,此刻沉默了良久。

保家卫国数十年,敌不过一次失手。青天的名声流传甚广,但将军的艰苦却无人知道。

恐怕此刻孟之州很难想象,他会被人如此对待。

徐恭听了很气:“大人,怎么他们连您也骂,以前不是还叫您青天的吗?”

“我这个青天之名太过浅薄,不能与刘春霖比。”昨晚回家被烂菜叶砸过的长宁很淡定,“牵扯进来,名声不臭也臭了。”

“孟大人杀刘春霖也不是残害忠良啊,不行,我得去外面跟他们说道说道。”徐恭开始撸袖子。

长宁笑道:“你一张嘴,他们无数张嘴,你怎么说?”

徐恭听不得他们家大人受半点污蔑,急道:“总不能任他们胡说吧!别人听了岂不是以讹传讹,认为您是个狗官了?”

“没有办法,等结案之前,出门的时候小心点就是了。”长宁淡淡道。幸好她不在乎小青天之名,失去的时候倒也不痛心。

孟之州良久沉默后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极为复杂,他哑声道:“……对不起。”然后他大步地离开了。

第88章

漏断人初静,天气越发的严寒, 夜露结成了冰霜, 几乎是滴水成冰的天气。

这两日天气急剧变坏, 早早地烧起了炉子。顾嬷嬷带着几个大丫头,坐在屋檐下赶斗篷的毛边。大少爷去年穿的斗篷被火炉不小心烘坏了, 谁知道天气坏得这么坏, 得熬夜赶出新的来,大少爷明日要穿着去大理寺的。

顾嬷嬷往手上哈了口热气, 又搓了搓手,才将冻僵的手堪堪缓过来些。

丫头塞了她个铜手炉抱着:“嬷嬷您先回屋歇着吧, 天气这么冷,您可别冻坏了。”

顾嬷嬷说:“以前宁哥儿的衣裳都是我亲手缝制的, 不看着还真是不放心, 你们得记得,毛边要缝三四次才好,毛也要剪得短短的,否则大少爷不会穿的。”

长宁觉得斗篷镶嵌毛边是女孩儿才做的,虽然她不明说,但做了摆在那里她是决计不会穿的。但就她那身子骨,不嵌毛边怎么能暖和。

油灯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院门口响起了开栓的声音, 随后一行人走了进来。

顾嬷嬷带着众丫头赶紧站起来,只见来人是七爷,带着护卫, 应该是才从外面赶回来,因为夜露,披风有些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