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嫡长孙 闻檀 2692 字 4天前

顾嬷嬷好一会儿才应是,擦了擦脸向外走去。

长宁轻轻地吐了口气,她是没有办法的,必须要这么做。

沐浴出来后,长宁就侧靠在罗汉榻上看书。夏日的凉风轻拂着,倒是吹得舒坦了一些,她派人去大理寺告了假。

不久后,香榧将一碗褐色的汤药放在她的手边,柔声道:“少爷病了,这药嬷嬷亲手煎的,您喝了好得快。”

长宁还是抬起头,看了那碗褐色的汤药一眼。

浓浓的汤汁,微微地晃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香榧的声音依旧轻柔:“少爷如何不喝呢?药凉了仔细更苦。”

长宁不再看了,伸手端了药碗一饮而尽,放回了托盘上:“拿下去吧。”

第65章

傍晚临近,夕阳照入巷子。赵长淮的马车回了府中。

贴身丫头见他回来便叫布置饭菜。赵长淮在户部忙了一天了, 此刻有些累了。揉着眉道:“我方才怎么见柳大夫出去了, 府里可是谁生病了?”

丫头说道:“奴婢听说是大少爷得了风寒,才请了大夫过来, 今日都告病没去大理寺呢。”

赵长淮觉得有些稀奇, 他这哥哥去大理寺勤奋得很, 沐休都经常加班加点的干,竟然会告假。

丫头看了看他的神色, 斟酌道:“少爷可要去看看?既然告假了, 奴婢想着恐怕是病得有些重……您毕竟与大少爷是正正经经的兄弟,是最该亲近的。”

她觉得最可惜的就是赵家这两亲兄弟感情不好了。少爷若能与自己的哥哥亲近些, 也不至于在府里孤独了。少爷是老太爷养大的, 自小就孤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少爷心思虽多,其实当真是孤独的, 若谁能真的对他好,他必然也会对那个人好的。

赵长淮是觉得有点蹊跷。大热天的得什么风寒。

去看看他……那还是去看看吧,反正也无事。

赵长淮去的时候, 赵长宁仍然在看书。他靠着窗,窗外是一丛青竹,阳光透过竹叶的间隙洒在他身上。听到丫头的通传之后抬头看了看他,道:“弟弟竟来了,坐吧。”

赵长淮道:“听闻哥哥生了病,没有大碍吧?”

赵长宁听了似乎一笑,摇头后道:“皇上昨个留宿我,不想这宫里倒比家里冷,感了风寒。没有大碍。”说话间丫头已经端了茶上来,赵长淮坐下靠着扶手饮茶,眼瞧着长宁说完话后又开始低头看书了。这哥哥穿了件月白细布长直掇,却是比那丝绸还值些钱,柔软贴合,清凉透气。自这哥哥升了大理寺正之后,吃穿用度都是家里最好的。

外面一阵凉风拂动竹林,树影婆娑,投在赵长宁身上的日光也斑斓地拂动。一片阳光落在他的脖颈、脸颊上,照得透明雪白。

赵长淮竟注意到他的脖颈处有块红痕,留在玉白的颈间,非常的显眼。

这是什么,他被宫里的蚊子咬了不成?

什么蚊子,竟咬了这么大一块红。

赵长宁刚才是看到了书里的一个关节,不好招呼他。把那关节看完之后她才放下书,抬头笑了笑:“二弟想必还没吃晚膳吧,可要一起吃?只是我得了病,怕过了病气给你。”

长宁觉得奇怪,赵长淮似乎是看着她,等她出声之后,赵长淮才收回了视线,淡淡地道:“愚弟身强体健,倒不在意这些。”

赵长宁说那句话的本意是想让赵长淮离开,既然他说要留下来吃饭,未必还能赶人家走不成。招手叫丫头进来,再多加了几个菜。

丫头扶着长宁从炕床上起身,披了件灰布直裰。

长兄今日倒似乎身体真不大好,站不太稳。赵长淮见他身体虚晃,却连动也没动一下。

他当真不喜欢羸弱的男子,长兄虽然羸弱,但不知道为何喜欢他的女子还是前赴后继。倒不怕嫁了个短命的。

只是从皇宫里回来便病了,的确奇怪。皇上留宿他议政本来就奇怪了,赵长宁非内阁重臣,也不是六部言官,九卿大臣,为何要留他议政。

赵长淮当真没想得明白。

菜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赵长宁虚手一请,“二弟坐吧,我这里就不要拘礼了。”赵长淮坐在她对面,拿起筷子用手一齐,突然又把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愚弟倒是有些好奇……长兄昨夜在皇宫睡的时候,可是蚊子太毒了,怎么脖连手上都被咬了呢。”

赵长宁才看到露出袖口的一块红肿,她立刻不动声色地挡了道:“昨夜睡的东直房朝着荷池,夏夜里蚊子就格外毒。”

……君王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吮下了这些痕迹。他当真哪里都没有放过。

赵长淮嘴唇一勾,接着就什么也没说了。

赵长宁当然做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叫丫头给赵长淮盛了碗汤。

这时候香榧缓步走进来了,在长宁耳边说:“大少爷,七爷回来了。”

赵长宁眉毛微微一动,七叔回来了。

周承礼刚下了马车,等候的下属便告诉他大少爷生病了。他听了嘴唇一抿,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朝竹山居过来了。

来的时候赵长宁与赵长淮站在门口等他,两人都齐齐喊了声七叔。周承礼嗯了声答应,先看赵长宁,发现她只是脸色不好看没有大碍,心里稍微放松,才对赵长淮道:“难得看到你来你大哥这里,都进去说话吧。”

赵长淮淡淡一笑:“听闻长兄抱恙,所以过来看看。既然七叔来了,那我便不打扰了。”说罢就要拱手告辞,周承礼也点点头,正好,他有些话要单独问赵长宁,本就想赵长淮先走。

赵长淮走后,周承礼才坐在了赵长宁旁边,解开了披风道:“既然是偶感风寒了,怎么只穿一件外衣。”

赵长宁笑道:“……夏天天热,倒也不冷。这么这几日不见七叔,皇上派您出去了?”

周承礼接过下人递来的外衣,披在赵长宁身上。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拢。“天热也不能放松……倒是没问你,究竟怎么能得了风寒的。”

赵长宁自己系了带子,只淡淡地道:“向皇上陈述案情晚了,就留宿宫里,住得不习惯才病了。”

周承礼眉头微微一皱:“留宿宫中……皇上可曾为难了你?”

赵长宁道:“也没什么为不为难的,皇上既升任我为大理寺丞,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了。”

周承礼才回来,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赵长宁见七叔微露疲态,让他先休息着,她再吩咐上了饭菜。周承礼过了会儿才睁开眼说:“皇上胸怀大略,想改革如今的吏法,让我去探访。只是吏法改革实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