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嫡长孙 闻檀 2698 字 4天前

作为一个男人,赵长宁显得很弱不胜衣,赵长淮不知道那些喜欢赵长宁的小姐们在想什么。

难道他那张脸能当饭吃吗?

当然,那张脸的确是如诗如画的美。

“你长高了许多,我记得十岁的时候,你还比我矮半个头的。”赵长宁道。

赵长淮怎么记得自己是一直比他高的。

赵长宁说完就径直向前走去了,赵长淮下意识地看向周承礼所在的东院。他跟周承礼的关系一般,若是论起来,阖府只有赵长宁和周承礼的关系最好。只是他总觉得这份好里,真的有点古怪。

赵长宁本来想去看看太子殿下伤得如何的,但东宫现在禁止出入。三日后太子殿下好了些,才准去探视。

赵长宁进东宫的时候,就往乾清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听说朱明炽因看守猎场不力,被皇上罚了跪。就跪在乾清宫外面的砖石上,皇上没让起,也没有人敢去扶。

那可不是她随便能进的地方。

而乾清宫外正是骄阳当头,晚春的日头已经有了热度。汉白玉台阶两侧,肃穆地站立着跨刀的金吾卫。

朱明炽穿袍服,戴麝皮护腕。跪得如雕塑一般,因为跪得太久,伤口有点崩出血了。每一寸的筋骨都是凝重和沉稳。

乾清宫里什么东西都听不到,只看得到日头逐渐高升,越来越热了。

有个穿着正三品虎纹补子的武官走过来,面色难看,不是高镇还是谁。

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下来,说道:“殿下,这简直欺人太甚!您与太子一同遇刺,也同样是皇子,凭什么他就在东宫里好好休养,您却要在这里跪着晒太阳。就因为您没有保护好太子?您是在边关打仗的大将,拼死拼活为他保江山,不是给他看守猎场的护卫!”

朱明炽淡淡地道:“何必说这些,皇上罚我,自然要跪了。”

高镇却看到他藏蓝色的袍子,被渗出来的血迹染成了暗紫色。他突然想起以前,守居庸关的时候,那一仗打得异常艰难,最后大将军还是带领他们取得了胜利。等回到营地才发现大将军已经受了重伤,血把黑袍都染湿了,但他却一声不吭,怕动摇了他们的军心。

高镇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平日虎狮一样的男儿,想起那种战事就眼眶通红。拳头握得吱吱地响。他一向是很听朱明炽的话的,但此刻他半点也不想听!

他继续道:“不止我看不下去,咱们兄弟都看不下去。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当年要不是您,谁也活不下来。就凭您一句话……”他的声音更低,“我们就敢只认人不认虎符。您这样屈从,又是为了什么!”

朱明炽纹丝不动,语气一沉:“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乱说。”

高镇看到殿下仍然发黄的脸色,想起东宫里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什么要不要命他都不管了。

“若拥护那废物一样的太子,我等情愿拥护殿下!同是皇家血脉,殿下比他强百八十倍!”高镇的声音非常的低,他也不再说了,站了起来,“微臣定会帮助殿下。至于这条命,不要也罢!”

这是高镇第一次在他面前称微臣,而且固执地劝也劝不动。

等人走后,朱明炽才放松了紧绷的拳头。

他母亲是嫔位出的,他又不是由皇帝亲自养大,帝王对他的情分本来就浅。

以前皇帝关押太子,不过是觉得太子这两年爪牙渐渐多了想打压他一番,其实宗人府一切不敢亏待太子。皇帝毕竟舐犊情深,看不得那孩子受真正的苦。

一旦伤着了太子,就连最近受宠的他,也得带着伤给他跪!

多亏了今天这番跪,让他终于彻底想明白了。别说高镇了,连他都是满腔的怒火,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皇帝比他想的还要无情。高镇这样的性格都愤怒成这样,那些随他出生入死的战士听到了他们爱戴的将军,被人如此的磋磨和轻视,还不知道会有多愤怒。

嘴巴里有些血味儿,他舔了舔,又闭上了眼。

他有多少实力只有他才明白,这些年的苦也不是白吃的。

——

内侍通传之后,赵长宁挑开帘子进门。屏风打开着,朱明熙脸色微白地靠着罗汉床看书,有个宫女捧着新出的樱桃给他吃。可能是因为修养好了,看不出什么病态,反而让她坐下,笑道:“正想着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指了指樱桃,“你尝尝看,最早的一茬。”

还亲手给他挑了一颗,红透的樱桃皮薄饱满。长宁吃了,不过什么味儿都没有品出来。

赵长宁道:“殿下,微臣此番前来,也还受了沈大人嘱托,询问您遇刺一事。”

朱明熙让宫人退下,再让赵长宁坐在他床边来。

“如今天下太平,没有乱党。我遇刺也不过是因为夺嫡而已。”朱明熙淡淡地道,“当时那箭对准我的心口,是没想留活路的。不过我打小起,父皇就让我随身携带护心镜,因此并没有伤及性命。听说二哥也受伤了?”

“二殿下的伤也不危及性命。不过他奉命看守猎场,现在您出事了,他还跪在乾清宫前面。”赵长宁一边记太子殿下所说的,一边回道。

朱明熙片刻没有说话。

赵长宁抬头看,却正好跟朱明熙的目光看在一起。

朱明熙看着他问:“我听认说,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二人搂抱在一起?你们二人……”

赵长宁嘴角微抽,谣言止于智者啊殿下。

“当时二殿下失血过多,又下着大雨……”赵长宁轻描淡写道,“微臣是怕伤及二殿下的身体,才抱着他的。”

朱明熙轻轻地嗯了一声。“你这般的人,就算喜欢男子,又何必喜欢他那样的……”

“太子殿下,微臣当真跟二殿下没有什么!”赵长宁苦笑,“微臣也绝不是那等断袖分桃之辈,我在山东老家是有亲事的,只等对方及笄再娶过门罢了。”

她心想只怕此刻太子殿下脑海里是一出大戏啊。

这次遇刺之事,两位皇子都受了伤,至于究竟是谁做的却是扑朔迷离。其实赵长宁大概有个想法,当她知道朱明炽的暗卫在附近的时候,她就觉得朱明炽有问题了。但是以朱明炽的个性,要杀太子殿下肯定一招致死,但太子殿下活得好好的。所以赵长宁也不明白了,朱明炽难道在谋划别的事?

“不说这个了。”朱明熙听了语气却淡了两分。转而继续道,“上次你让我们注意的漕运一事,我们已经有了下文。杜大人循着牵连漕运的官员往下问,倒是问出了朱明炽好大一桩不得了的事。”

赵长宁心里一跳,难道他们已经查到朱明炽私卖盐引一事了?

“我听说大理寺丞许志要致仕了。”朱明熙看向她,“你可有当大理寺丞的打算?这桩事由你去查,我保你半年后就可任大理寺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