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戚渊在里头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桃山推门进去,房内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里面很暗,门外的光线进来,到床边便戛然而止。桃山隐隐约约看见戚渊卷着被子缩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头,像个蚕蛹一样。

桃山不想打扰他休息,但是饭总是要吃的。她往前几步,又叫了一次:“山神?”

戚渊侧了侧身体,把被子裹得更紧,不太想回答她。

“我先拉、拉窗帘哦?”桃山把粥放在桌子上,转身去拉开灰色的遮光窗帘。

自然光透进来,戚渊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桃山回身的时候刚好看见他这个动作,突然就被他萌了一下。

——好可爱啊,像个沉睡的小猫咪,用尾巴把自己圈紧。

桃山去哄猫:“山神,起来喝、喝粥啦!”

戚渊没理她,桃山于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像更烫了。桃山温柔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她轻轻戳了戳戚渊裹着的被子:“哥哥,起来吃饭,还、还要吃退烧药。”

戚渊终于把头微微从被子里抬起,眯开一点点眼缝,看清确实是桃山之后,他嘟哝:“不吃,想睡觉。”

他的声线本就冷清,也许是发了烧,连着声音都似乎带了一点热气,有点沙哑。他这样冷淡的人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孩子气。

桃山就忍不住更温柔。

“我喂你好、好不好?”桃山继续戳他被子,“吃饭再吃、吃药,给你一朵,小红花。”

在外边偷听的林瑞冷笑:“亏得桃山好脾气,妈的这种撒娇男就应该一脚踹过去把粥浇他脑袋上告诉他什么叫做清醒,撒娇这种做法真的是……”

罗丽在旁边风凉地说:“去啊,现在去还赶上粥是热乎的。”

林瑞立刻拐了个话尾:“真的是太对了,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里面的戚渊终于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了,他恍了一下神,而后靠着枕头坐起来,终于有点清醒了。

“抱歉,”戚渊按了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脑袋的胀痛感,“我自己来。”

桃山配合地打开盒子,把勺子放好,一碗粥递给他。

戚渊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对上她那双充满关怀担忧的眼睛,那句“我不喝粥”实在说不出口。他退而求其次,哑着嗓子试探性地说:“能加点辣椒酱吗?”

曾经被戚渊一句“不吃,拿走”怼出去的林瑞在门外心酸地冷笑。

“不能。生病,不能吃、吃辣,”桃山执着地把粥递给他,“你不吃,我、我就喂啦!”

他这么大的人还让一个小姑娘喂吃饭,这也太丢人了。

戚渊千不愿万不愿地接过来,他舀了一勺粥,看一眼桃山,垂死挣扎地带点乞求意味的嗓音,轻轻地补了一句:“半勺酱,可以吗?”

桃山不温柔了,严肃地朝他摇头。

戚渊沉默了会,然后伸手轻轻捏了一下桃山的衣角,抬眼,他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一点点,就一点点。”

在外边的林瑞想去撞墙,那个冷淡的、孤僻的、毒舌的、任性的渊哥曾几何时,是垂着眉眼恹恹地叫他把粥扔出去,还讽刺他听不懂人话!!

这个社会太现实了,令人绝望的现实。

重点是从未这般软着说话的戚渊依旧被软萌桃山弯着眉眼无情地拒绝:“不行哦,哥哥。”

桃山拿过勺子,舀了粥吹了吹,把勺子递到了戚渊嘴边。

因为生病,他的唇色很浅很浅,还有一些轻微的燥皮,眼角微红,他张嘴很无奈地吃了进去——寡淡无味,难以下咽。

“你肯定,很、很少喝水,”投喂的桃山碎碎念,“生病要多喝水,还要按时吃饭,还、还要按时吃药。”

戚渊觉得自己无奈,甚至还有一点委屈。

“不能吃辣,也、也不能吃冷,甜和酸,都要少吃。”桃山顿了一下,哄他,“病才好、好得快。来,张嘴。”

吃着吃着,一碗粥见底了,桃山又给他拿了水和药。

她很乖巧,性子温软,脾气很好,她就睁着桃花瓣型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看得戚渊一点都不舍得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一定是我怕她哭。戚渊极力给自己挽尊,小时候她哭起来要人命的!超级可怜的!

监督完戚渊吃完饭吃完药的桃山笑眯眯地又给他拉好窗帘,一边叮嘱:“好好休、休息,晚饭也是、是要吃的呢,要是还烧着,就要去看、看医生啦!”

戚渊在被子里闷闷地应:“哦。”她忘了给自己贴小红花。

桃山出去了。一出门她就捂着自己的嘭嘭跳的小心脏要命地想:哥哥也、也太可爱了啊!像只猫!她好喜欢撸猫的!

林瑞在门口酸涩又欣慰地问:“吃完了?”

“是、是呀!”桃山晃了晃手里的垃圾袋。

林瑞像个老母亲一样:“好好照顾我们渊哥。”

桃山的责任感立刻油然而生,觉得山神这种生物就应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般细心呵护。

下午她没让大家点外卖,而是自己上街买了一点鱼肉小葱调味品,打包了几盒饭回了工作室。工作室没有明火,只有一个电磁炉。桃山片好鱼肉,煮了一锅简单的鱼片粥。

吃习惯外卖的陆隆喝上一口鱼片粥的时候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烟火味,这是一碗有灵魂的粥,”陆隆深深吸了一口粥的香味,极其感动,“桃山真的是个宝藏嘤嘤嘤,会做饭真好嘤嘤嘤,不吃外卖真好嘤嘤嘤。”

罗丽一口满足,顺便无情地戳刀陆隆:“别想了,这是病号粥,蹭老大的。”

那边,桃山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粥,上二楼了。

戚渊没睡,他坐在软沙发上抱着抱枕发呆。见桃山进来,他微微凝神,看清桃山手里的是粥后,他抿着嘴,带点可怜意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