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几位的大名?”徐仁第问道。
熊民仰道:“鄙姓熊,在家行三,徐掌柜称我一句熊三即可。”
徐仁第嗯了一声,道:“原来是熊掌柜,失敬了。”
熊民仰到赌坊来寻衅,事先自然要乔装改扮,装成一个农民的样子。但他的谈吞以及那份从容,分明不是一个农民所应当具有的,所以徐仁第便尊称了他一声掌柜。以徐仁第内心的猜测,觉得熊民仰没准是个办案的官员,但既然对方不明说,他也不便剔破,否则有些事就不好周旋了。不得不说,作为一名赌坊掌柜,他的眼睛还真是挺毒的。
熊民仰打着哈哈:“好说,好说。”
“熊掌柜,这位是本赌坊的荷官,为何被你等捆绑在此?这位胡掌柜,还有这位络腮胡子的客官,也都是本坊的客人,你等无端将其捆绑,有何用意吗?”徐仁第没有兜圈子,直接指着络腮胡等人向熊民仰发问了。
熊民仰道:“这位荷官用灌了水银的骰子出千,被我等识破,是以将其擒下,打算送官。这两位仁兄刚才与我等同桌共赌,用是我等的赌友。不知为何,适才却怛护荷官,与我等为敌。我等无奈,也只好将其擒下了。”
“出千?”徐仁第皱了皱眉头,道:“想来熊掌柜是弄错了吧,本坊向来以诚信著称,岂有出千之事,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熊民仰道:“兴隆赌坊的信用,我们当然是相信的。不过,或许这位荷官利欲熏心,做了些对不起赌坊的事情,我们也算是替徐掌柜清理一下门户吧。熊掌柜放心,我们不会把这事算到赌坊头上,我们只想把这荷官送官而已。”
熊民仰的这话,虚虚实实,把徐仁第给说糊涂了。赌坊里的荷官作弊,怎么可能会与赌坊无关呢?熊民仰说只追究荷官的责任,到底是一句托辞,还是真的犯傻?
“熊掌柜,此事扑朔迷离,只怕官府也不好断。这样行不行,你卖我一个面子,本赌坊赔几位客官100两银子,你们把荷官放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出千,等我们回头再查。不管此事真假,这100两银子我都不会追回了,几位觉得如何?”徐仁第道。
“三哥,你看呢?”熊民仰似乎有些心动,他回头向莫三请示道。
莫三哪敢替熊民仰做主,他也知道熊民仰此举是做作,于是应道:“此事熊兄弟看着办就好,愚兄没什么异议。”
熊民仰对徐仁第道:“徐掌柜,你是说,我们拿上100两银子,然后就可以走人,大家双不相欠,是吗?”
徐仁第回头指指大厅,道:“熊掌柜,你看,就是因为你们一句怀疑的话,我们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乱,伤人数百,没准还会有不治身亡者,我总得对官府有个交代吧?所以,我想请各位在拿了银子之后,给我做个证明,说这桩事纯属误会,是你们弄错了。”
“原来如此。”熊民仰点了点头,他还纳闷这个徐仁第为什么会这样好说话呢,原来存了拿他们当替罪羊的心思。他口口声声说是一个误会,一旦熊民仰等人签字画押承认是误会,挑起这场斗殴的责任,就全落到他们头上了。此外,这一次上百名赌徒目睹了赌坊出千的证据,对于赌坊的信誉而言,无疑是一个毁灭姓的事件。如果熊民仰等人愿意出面揽下这件事的责任,徐仁第就有办法把赌坊的名声重新洗白。
“徐掌柜的算盘好精啊。”熊民仰冷笑道,“若是我们不答应这个条件呢?”
“不答应?”徐仁第眼中寒光一闪,“熊掌柜,你觉得你们还有不答应的本钱吗?”
听到徐仁第这样说,跟在他身后的打手们一齐向前迈了半步,手上的棒子轻轻晃动起来,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熊民仰乐了:“怎么,各位还想再打一架?”
“姓熊的,你别敬酒不吃罚酒,你看看我们有多少人!若是得罪了我们徐掌柜,你们还想站着从这出去吗?”一名打手恶狠狠地吼道。他也的确有底气这样说,因为那些闹事的赌徒都已经被控制住了,现在面对着熊民仰等四人的,有三十多名打手,差不多是十比一的力量对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