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她微愣,什么和谁学的?她学什么了?视线循着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中,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自然地把茶盏放在桌上,坐直身体。

“我以前在山上时,早功课晚功课,一课都不能落下。我们出家人对佛祖崇敬之心日月可鉴,非五体投地不能表我等对佛祖的敬畏尊崇之情。”

所以,这是要把自己当佛供起来,求着自己帮她爹。到底是庵堂里长大的,便是心思多一些也不失一颗赤诚之心。

为什么他觉得她在胡说八道,却又在她的脸上找不出破绽。

“你可知他是如何得罪人的?”

明语茫然,她怎么知道。

季元欻把玩着茶盏,看着里面有些浑浊的茶水略有些不喜。此前他不是不知道人都有私心,却因着幼年时的那一丝温暖不愿去细究。

不想一朝窥破,不仅见了浮在面上的虚伪,还看清了沉在底下的恶毒。梁夫人先前在自己弟弟的牵线下,得了簪珠阁两成干股,按理说不会自毁来钱的路子。

可就在簪珠阁向明语示好,送出一套头面后的第二天,君涴涴和梁夫人见了一面。也是从那天后,梁家就开始为难簪珠阁。

“据我所知,簪珠阁此前和将军府一直合作,并不曾传出什么龃龉。自打你去过之后,事情才生了变故。”

明语立刻就明白了。

是君涴涴。

君涴涴不愿看到有人帮自己,更不愿看到有人对自己示好送东西。所以她便找上梁夫人,不知说了什么后,梁家就开始对付爹。

“我知道是谁了,多谢侯爷相告。”

世人皆重利,利益才是永远的症结所在。如果爹重新转投一个靠山,可以压制住将军府,是不是就会有转机?

“侯爷,你想不想多条来钱的路子?”

她清澈的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那样明晃晃的算计出奇地让人讨厌不起来。季元欻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女人把主意都打到自己的头上了。

钱这个东西,谁会嫌多。

“愿闻其详。”

她一听,有门。

当下靠近一些,“如果侯爷愿意帮我们,我们愿意出让三成的干股,你意下如何?”

季元欻闻言,像是认真考虑起来。明语心里明明急得不行,面上还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要是姓季的不帮他们,就没有人能帮他们了。

除非是惊动外祖母。

可是一旦惊动外祖母,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让外祖母知道这件事情。

这男人心里有君涴涴,不一定会帮自己。但是她在赌,赌他想拆散人家夫妻。事实上,如果她知道背后捣鬼的人是君涴涴,她肯定不会找上他,更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和爹的关系。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唯有盼着这男人是个心狠的,能狠得下心来不择手段让楚夜舟和君涴涴和离。至于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先过眼前的难关要紧。

就在她等得口干舌燥,差点上去摇人时,他终于点头。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替我们摆平这事,到时候我们奉上三成的干股。以后还请侯爷多多照拂,大家互惠互利。”

当下,季元欻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商贾之言,莫不是和她那个爹学的?她可知自己眼下最紧要的是什么,是经营一个好名声,和楚老夫人多学东西,以后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

“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会替你摆平此事,干股之事莫要提,就当我是还恩。此事过后,我希望你谨记我的话,好好留在国公府跟着楚老夫人学为人处事的道理,那才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护身符。万不可本末倒置,先沾染了铜臭之气,坏了名声。”

“是,侯爷说得有理,我一定时刻谨记。”

她明明答应得干脆痛快,他心里又不舒服起来。这女人别当他看不出来,她看着一脸认真,他就是觉得她在嬉皮笑脸。

似乎每回和这女人相处,他的情绪总是格外的多。

在她准备还要去一趟簪珠阁时,被他制止住,“你不宜再去,免得遭人闲话。你放心,梁将军那人颇有些磊落之气,我会亲自去和他说。你且安心在国公府呆着,不要再管这样的污糟之事。”

到底是求人办事,总得听人安排,万一他恼怒之下反悔怎么办?她再是不放心亲爹那边,唯今也只能信他。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茶楼,她直接回了国公府。

卢氏在等她,她把将军府为难簪珠阁的事情说了,隐去君涴涴在背后捣鬼的事没说。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外祖母以后指不定还要楚夜舟夫妇奉养,在她还没有能力时,她不想给外祖母添麻烦。

“你是说梁文远想霸占他人的家产?”

“表面上看,似乎是这么回事。”

说到梁家与卢氏的关系,那就提到卢氏的父亲崇远将军。梁文远原是卢家的家将,与另一位姓余的家将都得到先帝的赏识,各自封了将军另立门户。

论起来,卢家是旧主。

卢氏轻轻摇头,“梁文远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定是刘氏的主意。”

刘氏是梁将军的妻子,当年梁文远还是卢家家将时,地位并不高。以他那时候的身份,娶的妻子自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家的小姐。

刘家是商户,商人重利轻诺。

“那个刘氏,早年瞧着就不是个好的,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都当了多年的将军夫人,骨子里的习气还是改不了。”

明语也不再瞒她,说了与季元欻见面的事,“我当时心里着急,便问了季侯爷,他也是这么说的。还说梁夫人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才会如此。”

“那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这事让我不要再管,他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