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复多少遍了。必要的机械,技师和教材,其他方面人才,其他的机械,配件,粮食。”
“十九世纪的工业发展,你熟吗?”
“不熟,也就是个大概的印象。不过,1842年,如果欧洲的历史没有大的变化,有些政治事件可以利用。”
6 海盗
2月10日
从广州出发已经几天了,汽船在茫茫的大海上,楚剑功根本辨不明方向,一切都听施策和易水的。
“钧座,我们真的有必要去婆罗洲吗?”
“听说婆罗洲那里有个华人政权,兰芳国,我想去看看。”
施策和易水闻言都笑了起来。易水说:“钧座,你从哪听来的?婆罗洲倒是有不少华人开办的公司,兰芳公司是其中较重要的一家,不过自从二十年前刘台二任总舵主以后,向红毛番卑躬屈膝,已经沦为红毛番的走狗,每年还要向红毛番缴纳人头税和金矿的收入。军师自从去了一次东万律,就再也不去了。按军师的话说,‘奴辈不足与谋’。”
李颖修这么说么?这句话的原型是“竖子不足与谋”,李颖修能把“竖子”换成“奴辈”,可见对他们有多么的鄙夷了。
“不过李大哥倒是常和蒙托拉杜的大港公司来往,大港公司脱胎于和顺会,总舵主现任谢祥倒是一代豪杰。”
“这大港公司,和顺会又是什么来历?”
施策开始介绍他知道的和顺会的情况,和顺会最开始是来自大陆的客家人,在婆罗洲开金矿,当地有天地会的势力,欺压良善,争夺地盘,先是将罗芳伯的‘十八兄弟会’赶出蒙特拉丹,又压迫各个金矿,收取钱粮和黄金。各个金矿气愤不过,便联合起来,与天地会斗杀,最终打死了天地会总舵主刘三伯。十四家矿山联合起来,成立了和顺会。
后来由于生意和人情上的纠纷,和顺会解散,各家矿山也慢慢改组成类似与洋人的公司。婆罗洲西北部的华人势力,大致分成三股,一股是兰芳会,另外两股是和顺会分出来的大港公司和三条沟公司。这三家时而联合,与土人和红毛番争斗,时而又自相攻击。
1824年以来,刘台二当上了兰芳会总舵主,正式向红毛番投降,每年缴纳8000红毛番盾的人头税,以及金矿分成,还派出属员,帮助红毛番向大港公司和三条沟公司的地盘渗透。
“三年前,我跟着李大哥出海,”施策说道,“回来的时候,还有两个游历世界的美国传教士搭我们的船,到了蒙托拉杜和东万律。据他们说,东万律非常整洁,却很萧条,很多华人因为要给红毛番人头税,都搬去了蒙托拉杜和打劳鹿。”
“那好,我们就去蒙托拉杜,拜会拜会那个什么大港公司的总舵主,苏什么?”
“谢祥。”
这时候,易水又转了过来:“钧座,好像有海盗盯上咱们了。”
“盯咱们?好大的胆子,话说这二月寒冬的,海盗也往外跑,看来是饿极了。”施策说这话,那千里镜望了望:“就是一条船,钧座,你说,我们是走还是打?”
“走得掉么?”
“我们是汽船,肯定走得掉。不过失了海上的威风,回去和李大哥不好交代。”
“打有把握吗?”
“没问题,我们五十多水手,人人都有长短两杆枪,看来的这船,有二十多人了不起了,就算有埋伏也不怕。”
“那好,那就打,海上的事情,你做决定。”
易水听令,忙着去下号子,把船速减下来,等后面的海盗船追上来。
海盗船近了些,施策用千里镜看了看:“瞧这势头,是陈老大的船,对吧,易水。”
“可牙旗不对,陈老大的船,都用‘四海靖平’,这艘船,却用的是‘泪流满面’。”
“别着急,放近了一问就知道了。”
那艘海盗船慢慢追上来了。
汽船几乎是在挪动,等着海盗船靠近。两船几乎是平行行驶了。海盗船上展出一条大汉:“呔,停船过板,等爷爷上船搜搜,要是听话,饶你们一条狗命。”
“你这船是陈老大的嘛?怎么认不得我们李氏船行的旗号?”
“姓陈的被我一刀劈到海里喂鱼去了,今后这南海,就是我章肥猫的天下。”
“什么什么?敢问大号?”
“我姓章,名子乙,外号章肥猫。”
“就凭你一句话,这南海就跟了你?让我们先掂掂你的斤两。”
海盗船慢慢靠了过来,看来是想接舷战,施策和易水躲在舱房壁边上,防止对方放冷枪,海盗船斜了斜帆,慢慢的靠的近了些,章肥猫突然一声大喊,海盗船上甩出几根搭钩,一下子就搭载了汽船的船舷上。
“小的们,上啊。让他们知道我章子乙的厉害。”
十几个海盗,一齐用手拉绳索,准备靠帮。众人吵吵嚷嚷的,像是一群争食的鸡。
突然,施策急切的吹起哨子来,三十名水手快速的从舱房里窜出来,沿着船舷站好,端起排枪,齐射!
砰!
海盗们被打倒了大半,其他的见势不妙,想斩断搭钩,被第二批排枪打翻了。
章肥猫见势不妙,蹲下身子,割绳索,准备跑掉。
施策大叫:“自己过来吧,不杀你。”
章肥猫还嘴硬:“我信你们才怪。”
“你不长眼睛啊,认不得‘和气生财’的大旗,怎么在海上混饭的。”
这下,提醒了章肥猫,他叫道:“你们真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