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们何曾见过令狐鸿熹有这般温柔宠护的神情?
这个赵虞儿失踪了这么多年,一回来就得到如此关爱,她们为令狐鸿熹又是生孩子又是操心操力的,到头来却不如赵虞儿得到的一半多!
赵虞儿回来之后,还是如当初般年轻貌美,而她们呢!却早已是人老珠黄!这时候,赵虞儿却轻易的得到了一切!
二夫人眼底恨意翻涌。
三夫人眼眶红红的,说不出是对赵虞儿的嫉妒还是害怕。
目睹此景,满月眼神飞快的扫过老夫人面容。却在此时,在老夫人眼中看到一丝复杂的迟疑。
似乎,这一刻,老夫人也在犹豫她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母亲,虞儿只是一片好心,并没有其他意思。今儿原本好好地,是三房的大吵大闹的说长安摔的厉害,我来之后发现不过是耳朵那里蹭破了一点皮,实在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长安是男孩子,本就不该如此娇气,虞儿说的并没有错。”
令狐鸿熹话音落下,老夫人气的狠狠地拍了一下酸枝木的桌面。
长长的假指甲应声折断。
“哎呀,老夫人,息怒息怒啊。”
见此,二夫人第一个站出来,假惺惺的劝慰老夫人。眼神却是精明的不放过令狐鸿熹和赵虞儿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老夫人,是虞儿多嘴,老夫人见谅。”赵虞儿也急忙开口认错。
“你不必假惺惺承认错误,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老夫人此刻却是不依不饶。似乎是多一眼也不想看到赵虞儿。
赵虞儿脸更红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母亲,今天说的是三房的事情,你冲着虞儿发火做什么?”令狐鸿熹觉得母亲平时对满月诸多挑剔也就罢了,对赵虞儿更加过分。他亏欠了满月,也亏欠了赵虞儿,在令狐鸿熹心中,但凡亏欠过的都是心底的一根刺。
“我为什么不能冲她发火?她算什么?你放着二房三房不理,天天照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让她住在谦雲阁!这成何体统!”
老夫人一番话,说的赵虞儿快要落泪了。
听到这里,满月恍然大悟。
原来今儿这一出——竟是为了这个目的!
满月视线看向三夫人,三夫人一脸委屈,似乎老夫人的话都说到她心底了,可当三夫人对上满月清冷目光时,却从她眼底发现了不一样的情绪。
三夫人疑惑的看着满月,却见满月轻轻摇了摇头。
三夫人看不懂她的意思,内心更加疑惑。
二夫人此刻顺着老夫人的话,默默低下头,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
老夫人一番话,如一根刺,深深扎在令狐鸿熹心尖上,他扭头看了眼低垂着面容诚惶诚恐的赵虞儿,眼睛闭了闭,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母亲既然如此说,那——”令狐鸿熹顿了顿,像是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因为他的突然停顿,二夫人和三夫人同时抬头看向他,眼底具是漫过满满的惊惧和恐慌。
这种信息传递给满月的感觉——就是她们做贼心虚。
令狐鸿熹执起赵虞儿的手,眉头皱起,旋即沉声道,“虞儿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搬出谦雲阁了。”
闻听此言,二夫人和三夫人脸色变化莫测,都在等着令狐鸿熹后面的话。
“我已经命唐管家整理白露院,虞儿过几天就搬进去。”令狐鸿熹话音落下,二夫人和三夫人齐齐的呆住了。
满月看了眼眸中含泪,一脸受宠若惊表情的赵虞儿,再看看老夫人气虽气,眼神却是平静冷漠的。
这证明老夫人的生气只是表面伪装的,对于令狐鸿熹的这个决定,老夫人心中有数。
满月眸子闪了闪,虽未说话,令狐鸿熹却是看向她的方向。
“满月,白露院是你母亲生前居住的院子,这么多年一直空着,我如此安排,你不会有什么不满吧?”
令狐鸿熹是在意满月看法的,毕竟,他亏欠了这个女儿七年。
自从她母亲去世之后,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直到今日,想到那一抹温婉善良的身影,令狐鸿熹心头还是百转千回唏嘘不已。
二夫人和三夫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满月脸上。
满月苦涩一笑,淡淡道,“侯府是父亲和老夫人当家做主,满月只会做好自己分内事,其他事情单凭父亲和老夫人做主。”
满月此刻故意扯上了老夫人。
既然老夫人愿意演戏,那满月就给她机会继续演下去,演的越多,暴露越多。
赵虞儿眼神飞快的看了满月一眼,眼底的精明一闪而过。
令狐鸿熹点点头,对于这个女儿一直是放心的,她做事很有分寸。
“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稍后,我会给虞儿一个名分,不会让她不清不楚的留在我的身边。”
令狐鸿熹话音落下,起身执着赵虞儿的手就要离开。
见此,二夫人一脸乞求的看向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