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双手猛地一推,拼尽全力地一推,掉头跑开。
李潇洒摔落在地,胳膊肘摔破了。
央儿跑了,哭着跑走了,背影无限悲恸,李潇洒只看了一眼,这一生便忘不掉了。
“潇洒哥哥,你还好吗?”韵韵赶忙奔过来,蹲下搀扶,起身后,殷勤地拍打男人沾惹灰尘的衣摆。
央儿躬身钻进车厢前,看到这一幕,差点拽掉悬挂的车帘,猛喝一声:“车夫,咱们走!”
路边妇人悄悄教导闺女:“瞧吧,纨绔就是不能嫁,嫁过去,还不知里里外外有多少女人呢,防都防不住。”
“那未婚妻这般凶猛,听说还是傅国公府的,照样看不住……”
路边议论纷纷,秦霸天哪能容忍自己兄弟被这般说,一个凶狠眼神瞪过去,那些嘴碎的妇人立马背过身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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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儿在马车上哭得不行,趴在傅宝筝怀里,眼泪淌得跟河似的。出了这种事,杏绣坊也去不成了,直接打道回府。
傅宝筝也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安慰。
刚刚那个男人,看着不像是替身?
但傅宝筝也把握不好,李潇洒跟四表哥是不一样的,一直以来都左拥右抱,兴许潜意识里并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更没有喜欢央儿,就要为她守身如玉的想法,兴许他就是传统的三妻四妾的那种男子?
傅宝筝越想越乱,头都疼了,却不得不组织语言安慰怀里的央儿:
“央儿,你别多想,有的时候眼见未必为实。既然你喜欢潇洒哥哥,就要相信他,除非他私下里亲口跟你说心里还有别人,否则你就得信任他。”
四表哥、李潇洒背地里的那些事,料想央儿并不知情,傅宝筝也不能为了安慰央儿,就大嘴巴啥都说。斟酌过后,傅宝筝只能从信任方面着手,如此安慰。
央儿却心寒道:“我没想去打那个女子,他却赶忙挡在她身前护着,我绝不原谅他!”
傅宝筝愣住了,原来如此,难怪方才还没说上话,两人就当街动手打起来了,闹得不可开交,竟有这段插曲在里头。
一时,傅宝筝也涌起无限寒意。
不管背后原因是什么,才刚跟央儿在一起没几个月,就撞上男人护着小野花,是个女人都得寒心。
傅宝筝试着想想,若是四表哥如此待她……呃,想都不能想,那种画面稍稍闪过,心就揪起来,宛若数根银针齐齐刺来,痛感剧烈。
当街争风吃醋,动静太大,此事瞒不住,长辈们定然会知道。驶进傅国公府大门前的那条巷子,傅宝筝还是心存一线希望,悄声提醒道:
“央儿,退亲这种事,慎言,兴许潇洒哥哥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今夜他会悄悄来找你,你先听听他的解释,再做决定。”
可傅宝筝怎么都没想到,一夜过去了,李潇洒并未夜探香闺,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而央儿,心伤得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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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平勇侯府传出消息来,道是柔嘉郡主萧莹莹替侄女撑腰,带着三太太亲自上门问罪,满脸火气,拍着桌子谈退婚。
从议亲以来,交换过庚贴,互换过定情信物,连聘礼都下了,只差定下婚期,男方上门迎娶了。
可以说两家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退婚谈何容易?
平勇侯府上至老夫人,下至几房儿媳,还有李潇洒的亲生母亲,全都腆着笑脸给萧莹莹和三太太赔礼道歉,两家扯皮很久,退婚到底没退成,但婚期也就此搁置,陷入僵局。
这事儿闹得很大,全京城都传遍了。
人人都道,李潇洒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大街上为了朵小野花,与正经未婚妻开打,真他妈不是男人!活该被未婚妻家找上门,闹着要退亲。
纨绔,就是纨绔!
千千万万嫁不得啊!
一嫁纨绔,要吐血啊!
一时,所有正在议亲的纨绔,集体遇冷,所有人家的姑娘全都哭哭啼啼不肯嫁,场面很是壮观。
从太子、王爷到宫中后妃,再到皇亲国戚,再到大小官员及其内眷,对李潇洒的评价越发嗤之以鼻,以嘲讽为上。连带着,还对萧绝、秦霸天等一系列出名的纨绔,全都喷击一遍。
可谓是,从上到下,越发瞧他们不起,进一步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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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勾栏院里,李潇洒横躺在院中桃树下的美人榻上,手持一柄小圆镜,瞧着里头的脸,静默不言。
通往院落的花中小径上,两个姑娘扭着腰肢,一路旖旎而来,正是莺莺和韵韵。
莺莺瞧到院子里李潇洒一人静卧,忍不住推了推韵韵胳膊:“你家潇洒哥哥破了相,正伤心着呢,你还不去哄哄?男人嘛,你撒撒娇,好哄得很。”
韵韵有些心动,但想起昨夜李潇洒冷脸拒她,连门都不让进的事,又胆怯起来。
莺莺瞧进了眼底,劝道:“你伺候潇洒哥哥这么些年,还怕什么?趁着爷们还未大婚,赶紧求他给你赎身,抬不成妾室,做个外室也好啊,你付出那么些年的青春,总得抓住点身份。干咱们这行的,不就盼着个良人赎身么?”
韵韵叹口气:“莺莺姐姐,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潇洒哥哥他……”
后面的话,她都说不出口,怕被笑话。
“怎么了?最近总见你愁容满面的?”莺莺不解,论起身份来,她是秦霸天常伴身边的老相好,日子过得挺滋润,韵韵常年伺候在李潇洒身边,也应该过得不错啊。
韵韵到底没能说出口。
她俩还走在院外,秦霸天一身玄衣先她们几步闪进院门,她们赶忙行礼,莺莺更是欢笑着跑上前缠住霸天哥哥手臂,左一声“霸天哥哥”,右一声“霸天哥哥”,叫得亲热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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