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破损成条, 肌肤到处淤青,连嘴唇都又肿又破。
“到底是谁那么丧心病狂啊?我的嫣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啊!”
二太太邢氏拥紧被子哭泣,一遍遍诅咒那蛮狠施暴的畜生。
可惜,嫣儿说, 当时她被打昏了, 连施暴人都没看清楚,醒来后, 人渣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导致二太太邢氏想让她家老爷报仇,都寻不着人!
想骂骂那个畜生,都不知道该骂谁!
憋火,闹心!
“我苦命的嫣儿啊……”
最后只能一遍遍哭诉这一句。
哭到后半夜, 二太太邢氏总算疲累至极,睡了过去。
可谁能想到,刚入眠,就又做起了噩梦,梦见她的嫣儿在山林里迷路,被一伙强盗看上了……
“啊!”
二太太邢氏尖叫着醒来,后背冷汗淋漓。
“二太太, 二太太,您怎么了?”外间值夜的丫鬟赶忙奔进屋来,撩起床帐,守在床边。
二太太邢氏面色惨白,喝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压下惊,声音还有些慌乱:“几更天了?”
丫鬟道:“二太太,才刚过卯时三刻,早着呢,您再睡会。”
二太太邢氏在丫鬟的服侍下刚躺下,梦境里残忍的一幕再次涌上头,忙挣扎着下床,要去探望嫣儿。
进了嫣儿的小院子,却发现那些丫鬟婆子们忙忙碌碌的,有从浴室端着盆提着桶出来的,也有两人一块抬着热水进去的,进进出出,好一番忙碌景象。
二太太邢氏先是看愣了,随后明白点什么,激动地冲上前截住一个小丫鬟,悄声问道:“可是我的嫣儿起床了?在泡澡?”
小丫鬟连忙点头:“是。”
二太太邢氏蓦地笑了,她的嫣儿终于要振作起来了,她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她就知道,她的嫣儿,无论处于怎样的逆境,都不会被打趴一蹶不振的,她就是生命力最顽强的那根藤蔓。
~
傅宝嫣浸泡在木桶里,白嫩的小手捞起水面的红色花瓣,一下又一下地擦过自己脖子、肩膀和胸口。
轻轻地。
柔柔地。
一下又一下,努力将花瓣上的香气留在自己肌肤上。
闭上眼,静静地享受。
与半个月前,傅宝嫣坐进木桶里疯了般动作粗鲁地擦洗身子,急于清洗掉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恶臭,已是恍如隔世。
“香吗?”
傅宝嫣抬起手臂让小丫鬟嗅。
小丫鬟轻轻一嗅,讨好地笑道:“姑娘手臂真香,比那花瓣香儿还要好闻呢。”
这话太假,傅宝嫣会信?
自然是不信的,但如今的傅宝嫣爱听。
半个月前,她浑身上下被那个臭男人玷污得有多恶臭,如今她就希望自己有多香。
“再换桶水,重新洒花瓣。”傅宝嫣起身披上宽大浴巾,面无表情道。
伺候在侧的两个小丫鬟一懵,不是吧,已经换了五桶水,洒了五次花瓣,泡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泡?
小丫鬟真心怕姑娘那身嫩肉都要泡皱皮了。
不过,姑娘以前就严厉,半个月前出去听了次戏,回来后跟死了似的躺在床上,身边人稍有伺候不当惹了姑娘烦心的,不是打板子,就是发卖掉,越发不好伺候了。
这等霉头,两个小丫鬟可不敢触,一句话不劝,飞快出去吩咐外头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赶紧再提热水和一竹篮花瓣来。
二太太邢氏立在外头,也听说了嫣儿泡了一次又一次的事,她自然知道女儿这是嫌弃她自己脏了,臭了,要重新洗香香呢。
“唉,我苦命的嫣儿啊。”二太太邢氏又在心底哀叹了一声。
不过嫣儿出事,下头的丫鬟婆子可是丝毫不知情,是以,在下人面前二太太邢氏也是比较克制的,叹息过后,就径直走进女儿闺房去等,尽量让自己少在下人跟前露面,免得她脸上的颓丧样被瞧了去。
傅宝嫣又泡了两遍花瓣澡,确定自己浑身无处不飘香后,才穿上白色中衣中裤回到闺房。
“娘,怎么来得这样早。”傅宝嫣走进房门,笑着打招呼。
二太太邢氏看到嫣儿语笑嫣然的样子,差点以为自己还活在梦里呢,狠命儿掐大腿一把,疼得眼泪汪汪的,才敢相信面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姑娘真的是她的嫣儿。
“嫣儿,你可算是活过来了……”二太太邢氏扑上去,想起昨日嫣儿还躺在床上像个木偶似的毫无生气,她就激动地又想哭。
傅宝嫣轻轻搂住娘亲,笑道:“娘亲说什么呢,什么死呀活的,也不怕晦气。”
傅宝嫣轻轻推开娘亲,径自走到梳妆镜前落座,拿起木梳梳了两把乌黑秀发。
镜子里的她,还是那般美艳动人。
傅宝嫣痴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嘴角不由自主上翘。末了,还俏皮地夸赞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