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凛冽,雪花飞舞,室内温暖如春。
姜柠宝挺着大大的肚子坐在矮榻上,一边吃糕点一边听春乐说京城里的事儿。
“夫人,您都不知道,今年风雪大,压塌了城北一片民房,秦王的杨侧妃正亲自带护卫去城北布施。”
姜柠宝挑了挑眉,将口中的酸枣糕咽下,不疾不徐道:“我就知道这种博名声的事儿少不了她,她这样肆无忌惮抢秦王妃的风头,真不知该说她傻还是不在乎。”
“夫人,其实秦王妃和其他官家夫人都有出面设立布施棚子,但都被杨侧妃抢光了风头,她除了布施汤药外,还给每一户遭了雪灾的人家修整房屋,每人一袋大米和五斤肉,新的冬衣冬被。”
“奴婢听说有不少没有压塌房屋的人家当天晚上,房屋都塌了。”
春乐十分无语,整个京城都知晓杨侧妃有银子,也不用这么显摆,将所有的官夫人得罪一大片。
京城的善堂风头也被她遮掩了,还助长了不好的风气。
姜柠宝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情况难道没有人阻止?”
“有官兵阻止,但夫人您想啊,这能阻止得了吗?”春乐叹了口气,杨侧妃送的东西太令人心动了,还帮忙修整屋子。
错过了这次机会,也不知有没有下次。
所以城北的房屋一夜之间几乎全塌了,没有人伤亡,想也知道其中的猫腻,杨侧妃这回真是的大出血了。
不,不对,这点救济的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姜柠宝:“……”
“夫人,你可知杨侧妃的棚子设在哪里,她故意设在咱们的布施棚子旁边,还让人指责夫人您小气,只布施汤药。”春乐一脸气愤的说道。
姜柠宝:“……”
她让人布施的汤药都是加了她酿造的驱寒保暖药酒,驱寒的效果极好,如果受了杨舒清蛊惑不喝她布施的药汤,不知亏的是谁。
“春乐,咱们布施的汤药有人喝吗?”
听到夫人问起这个,春乐立即眉开眼笑:“有啊,还排了很长的队呢,百姓可不傻,以往咱们是以晋江茶馆的名义布施,今年是以定国公府的名义,但药汤没变,他们肯定都喝的出来,这不,都纷纷来排队喝上一碗。”
姜柠宝松了口气:“那就好,其他的事咱们不管。”
春乐点点头,她只是看不惯杨侧妃这么肆无忌惮的为秦王刷名声罢了。
只是她们不管事,不在乎,杨舒清还真是蹬鼻子上脸,竟然找上门来。
姜柠宝听到赵管家禀告说杨侧妃登门后,俏脸微微一沉,以身子不便为借口打发掉杨侧妃,谁知人家锲而不舍,做足了姿态。
姜柠宝这下怒了,这杨舒清还是一块狗皮膏药,贴上了就撕不下来。
“让她进来。”
姜柠宝抱着沉重的肚子走到大厅坐在黄嬷嬷放置的矮榻上,神色淡淡的看着笑容明艳的杨舒清,语气冷冷的问道。
“不知杨侧妃三番五次登门,所为何事?”
杨舒清的目光落在姜柠宝大得惊人的肚子上,眼底划过一抹冷光,她嫁给秦王已经两个多月了,肚子还没消息。
这令她心里很不舒服。
如今看到姜柠宝气色红润,圆润的脸蛋光滑白皙更甚从前,一点都没有她想象中的满脸黄斑,杨舒清心底翻涌着不甘和嫉恨。
“国公夫人,不知你布施的汤药是哪位大夫熬制的,这么好的汤药方子怎能藏私,你作为定国公夫人,应该做出表率,贡献出汤药方子给边疆苦寒之地的士兵们使用。”
杨舒清大义凛然的说道。
姜柠宝瞥了杨舒清一眼,淡淡道:“杨侧妃,首先感谢你关心苦寒之地的士兵,不过,我要说的是,这汤药方子就是一般的御寒方子,只是加了一味万金难求的御寒药酒。”
“御寒药酒用的是一般的方子酿造,这一点定国公也知道,还亲眼所见,同样的方子,同样的药材,不同的人,酿造出来的药酒天差地别。”
“所以,杨侧妃,你所求的事无法实现,如果杨侧妃真的关心苦寒之地的士兵,不如捐赠一批棉袄给他们御寒,我想以杨侧妃的财力,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吧?”
“五百万两嫁妆银啊,真令人羡慕。”
姜柠宝笑盈盈望着她。
杨舒清脸色瞬间阴沉似水,牵扯到了定国公,杨舒清也没有怀疑姜柠宝撒谎,只是,该死的,她竟然被姜柠宝反将一军,但这个时候她骑虎难下,只能强撑着应了下来。
“不就是一批棉袄,我捐赠就是。”
说完这话,她心里滴血,一批棉袄,只要一想到苦寒之地的几十万士兵,杨舒清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啖了姜柠宝的血。
“杨侧妃大善,苦寒之地驻守的几十万士兵会感谢你的,对了,这棉袄杨侧妃可要好好把关,万一送过去的是芦花棉袄,就好心办坏事了。”姜柠宝笑眯眯道,杨舒清不是要当好人吗,就让她当个够。
杨舒清恶狠狠的瞪着姜柠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国公夫人放心,我会监督好下人,绝不会弄虚作假,国公夫人你呢,堂堂定国公夫人不会什么都不做吧?”
姜柠宝拂了下落下的发丝,佯装不好意思道:“我可没有杨侧妃的财力,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为苦寒之地的士兵们祈福。”
其实姜柠宝每年都会让人从各地的庄子送一批粮食和保暖的衣物到边疆,她暗地里做的好事只有定国公和他的亲卫知晓,当今圣上也知道。
姜柠宝不是显摆的人,当然不会宣扬的人尽皆知。
这话一出,杨舒清气得吐血,但无从反驳,姜柠宝的嫁妆好像没有多少,除了皇上赏赐的,就是定国公送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