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必说了!”乾隆陛下突然一语冷冷打断盈玥的话。
盈玥心里一紧,果然最后这几句话说岔了吗?其实这也是她的心里话,没有人天生恶毒,宫里的恶毒哪个不是被害出来、逼出来的?!
可这样的话,落在乾隆陛下耳中,怕是觉得她这是在为罪妇魏氏开脱吧?!盈玥不禁有些战战兢兢了。
乾隆陛下却长长叹了口气,“月娘丫头,你的心性与你姑母一般,都是太过仁善了。当年,孝贤也觉得是朕不该隐瞒魏氏身孕,应该早早给她名分,这样便不至于小产了。”
盈玥心中腹诽,我勒个姑妈诶,你还真是够圣母的!居然替小三说话!
不过身在皇后这个位置,贤惠是必备的美德,至于她这个姑妈是真心贤惠,还是不得已贤惠,可就不好说了。
乾隆扫了她一眼,“你才刚出了月子,地上湿寒,起来吧。”
“谢汗阿玛。”盈玥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乾隆陛下幽幽道:“朕的这些皇子,姬妾最少的莫过永瑆了。”
盈玥心里咯噔一下。
乾隆陛下又叹了口气,“朕本来还打算明年选秀,叫愉贵妃和舒贵妃给永瑆挑几个侍妾的。”
盈玥脸刷的白了。
“不过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乾隆陛下道。
盈玥傻愣住了。
乾隆陛下面带怜色:“你这个心性,实在是过于妇人之仁了,若是进了个有心思的姬妾,你如何驾驭得住?”
盈玥总算明白了,看样子多装一下圣母白莲花是有好处滴!这不,小三威胁,立刻化于无形了!
乾隆定睛看着挂在墙上的小青绿山水,“其实人之尊卑,生下来时便有定数了。是朕不该打破这个定数……”
这是委婉地承认自己不该宠幸包衣喽?盈玥低头默不作声,永瑆的额娘也是包衣出身,乾隆陛下可以嫌弃包衣嫔妃,她却不能嫌弃。
“自从宫里清净了之后,朕想了很多。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孝贤还在的时候……”乾隆又陷入了悲怆的回忆中。
宫里清净?听到这四个字,盈玥都险些笑出来了,乾隆陛下有那么多嫔妃、那么多女人扎堆,这宫里又怎么可能清净?
“逝者已矣,还请汗阿玛爱惜龙体,莫要伤心过度。”作为一个儿媳妇,她也只能这般劝慰了。
乾隆陛下惆怅地叹了口气,一副乏累地不想多说的样子,他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盈玥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恭恭敬敬跪安,麻溜退出了青雀舫。
离了青雀舫的盈玥,本来是打算去给舒贵母妃请个安的,走到牡丹花圃,却听得前头传来“啪”的一声脆响,那是掴掌之声。
紧接着便想起了女子尖锐的嗓音:“你算个什么东西!皇上不过才幸了你两回,连个答应都不是,也敢在本宫整日擦脂抹粉?!”
是了,宫里的规矩,宫女是不许化妆的,个个都是素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