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医为喉咙一噎,肚子疼多半只是吃坏了东西,但也不能完全说绝无可能是绞肠痧……
永瑆脸色黑沉沉道:“好了!别耽搁,快去看看七妹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忙磕头道:“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公主诊脉!”太医连滚带爬便跑到了软榻跟前,飞快从药箱子里取出金丝攒花脉枕,小心翼翼垫在七公主那柔弱无骨的皓腕上,又覆上薄纱,这才开始切脉。
太医凝神,静静感受着脉搏,不消片刻,脸色有些发白了,他忙抬头仔细看看了七公主的面色,忙道:“烦请公主张开嘴,让奴才看看您的舌苔。”
七公主目光柔弱而无力,轻轻启开了苍白的嘴唇。
太医神色微微一震,又道:“这室内似乎有呕吐过的味道,可否让奴才瞧瞧公主吐出的秽物?”
如璧赶忙捧了那个痰盂过来,太医也顾不得气味难闻,忙凑上去仔细闻了闻,登时脸色白了个透彻。
盈玥嘴角冷冷一扬:“七妹到底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她方才疼得都打滚了,倒是吐了之后,略见好了些。”
太医忙噗通磕了个头,“回福晋的话,七公主……大概是中了断肠草的毒!”
盈玥适时地露出了惊愕之色:“什么?断肠草?公主怎么可能误服此物?必定是有人下毒加害啊!”
永瑆瞥了刚刚跑回来的刘昶一眼:“竟然有人敢下毒谋害天家帝女,刘昶,立刻去禀报汗阿玛和皇额娘!”
“嗻!”
吩咐罢了,永瑆又声色俱厉地扬声道:“在毒物没有查清来源之前,西三所伺候公主的人,无论是宫女嬷嬷还是太监,一个都不许离开!!否则——”永瑆眸色凛冽地扫过那几个教引嬷嬷,浑身透着冰冷的寒意。
然后其中为首的那位徐大嬷嬷却忙上前一步,道:“公主遭此暗害,应当立即禀报令贵妃娘娘。”
永瑆脸色一沉。
盈玥却笑了:“徐嬷嬷说得是!”然后便瞥了身后的玉盏一眼,“你去延禧宫禀告一下吧。”
玉盏会心地笑了:“是,福晋。”
玉盏的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腿脚远远比不得刘昶的速度,何况西三所去延禧宫又远比去养心殿要远得多,就算玉盏不耽搁,一路快行,也肯定是晚上许多的。
西三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本来就不可能瞒过令贵妃。只需让她晚一步知道,就足够了。
徐嬷嬷脸上晦暗不明。
太医已经取出了银针,正在为七公主施针,这个太医还是有两下子的,十几针下去,七公主的紧簇的眉心已经舒缓了不少。
太医又从药箱子取出里清毒的药丸,一股脑倒出了七八粒,递给七公主的侍女,道:“以温水送服。”
最后,太医再开出了一纸药方,恭恭敬敬直接呈递给床头的盈玥:“福晋请放心,公主催促及时,体内的毒本就残余不多,吃上半个月的药排毒调理一下,便无碍了。”
盈玥微微颔首,“真是多亏了太医医术高超,七妹的脸色瞧着已经好了不少呢。”
“福晋谬赞了。”太医擦了一把冷汗,讪笑道。得亏七公主催吐及时,若是有个万一,他这条老命可就悬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