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白玉堂叹了口气。

展昭听到他叹气，翻了个身看他，“怎么了？”

白玉堂想了想，道，“这次的案子，大概是咱俩一起查案这么久以来，遇到的最复杂的一个。”

展昭点头，“对哦，我也没试过查了这么久，就看到个凶手的影子，而且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完全不明白！”

“行凶的人和偷画的人，是同一个人么？”白玉堂忽然问。

展昭微微地愣了愣，“这个我也觉得奇怪！杀谢意亭和裴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但是裴琴家里并没有丢失画作，裴琴也没有收藏画，会不会是两个人干的？”

“那个西山寻找金佛的‘女鬼’也没了线索，那天逃走之后就再没出现过。”白玉堂道，“还有小四子那天看到的那个……和金善很像的，穿着太学学袍的书生。”

“你也不觉得是小四子看错了啊？”展昭问。

白玉堂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外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那叫声响彻云霄，那个惨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声音像是……

两人起身打开门，就见包延的屋子门也开了，小包延披着衣服就往外跑，嘴里嘀咕，“那螃蟹又怎么了？起个夜叫成这样，不是又撞鬼了吧？”

院子里其他几间的屋子门也开了，众人都好奇地出来看，小良子蹦跶出来，“哎呀，庞煜这是又撞见什么了？！”

这时，就见院门口，庞煜跑了回来，鞋子都掉了，光着脚披头散发。

众人都觉得……这形象他吓着鬼的可能性更大吧？

小侯爷感觉是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吓，张大了嘴，喘着气一个劲指着后边，半天发不出声音。

展昭过去问他“怎么了？”

庞煜指着后头继续张着嘴喘气。

这时，殷候和天尊也被吵醒了，都出来看。

公孙在庞煜脑袋上扎了一针，小侯爷倒是不喘了。

赵普就纳闷了，“怎么了？有人袭击你？”

众人又看了看靠着门柱打哈欠的天尊和一脸茫然的殷候——不可能的！开封府里高手如云，而且还都是非一般的高手，谁能进来？而且展昭等人也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气息侵入，怎么可能有人袭击庞煜？

庞煜这会儿能说话了，嗓子都哑了，指着后边说，“金……金善！”

众人都一愣。

“金善？”公孙就往后走，庞煜要去茅房的话，会经过仵作房前边的院子，金善的棺材就停靠在那里。

“金善他坐起来了……爬出棺材了！”庞煜直蹦，“吓死老子了！我从茅房出来，他正好爬出来，从我眼前就走过去了……”

众人都看着庞煜，一时半会儿也愣住了。

公孙跑到后院一看，就见果然……金善的棺材开了。

赵普往棺材里看了一眼——棺材空了！金善的尸体没了！

“怎么会这样！”公孙叫了起来。

赵普让影卫们赶紧找。

白玉堂皱眉。

霖夜火好奇凑过来问白玉堂，“这棺材不是只有你才能打开么？”

展昭也疑惑，“难道从里边也能打开？”

白玉堂无语地看了看两人——棺材干嘛要能从里边打开？设计这个功能的目的是什么？方便诈尸么？

展昭问庞煜，“你说金善自己爬起来，爬出棺材然后走了？”

庞煜一个劲点头，“哎呀娘啊！以后宁可尿床也不起夜了，吓死爹了！”

这时，包大人也来了，命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带着人，将开封府整个搜一遍。

欧阳少征叫来皇城军，将府外半里地也都搜了个底朝天，众人折腾了起来，可那金善的尸体却没了！不翼而飞，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喝了几杯参茶压惊，受惊过度的小侯爷也算平静下来了。

原来，后半夜的时候，庞煜起床上了趟茅厕。

小侯爷睡得迷迷糊糊的，提着裤子从茅房出来，溜溜达达回屋。

就在穿过院子的时候，他都走到院门口了，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停在不远处，仵作房那个院子门口的，那口十分高档的楠木棺材的盖子，竟然开了，而且还是正在开的过程中。

小侯爷当时整个人“刷”一声，脚底板冰凉不过脑袋滚烫。

与此同时，他就看到一只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苍白的手一扒棺材边，随后……腾一声，金善坐了起来。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庞煜此时就只剩下倒抽的冷气，没法子出气了，惊得直抽。

金善的尸体坐起来之后，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然后往院子外走……就从庞煜的眼前走过，而就在跟庞煜距离不到三步远的地方，那尸体缓缓地转过头，看了庞煜一眼。

就在这一刹那，小侯爷发出了人那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随后……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迈的步子，连滚带爬就冲回院子来了，直到看到了跑出来的展昭和白玉堂，才算把都快窜到嗓子眼的心肝脾肺肾都吞回去。

庞煜这一吓非同小可，众人听了他的描述，觉得他也算不错了，他本来胆子就不大还不会功夫，这换了第二个没准当场吓死了。

公孙给他开安神的方子，小四子边给他灌参茶边帮着揉胸口，同时自己也吓得起了一身体鸡皮疙瘩。

萧良听得直咋呼，“你是说那僵尸走的时候还看了你一眼？”

庞煜一个劲点头，“这小子不是嘴里含着什么神物么？是不是起死回生了啊？那张脸看着就跟活人差不多，就是两只眼睛黑洞洞的，然后动作木头木脑的，绝对是僵尸啊！”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欧阳和邹良都跑了回来，跟赵普说，没发现金善的踪影。

赵普皱眉，“这可是邪了门了……”

“有人走过怎么可能没人察觉？”九娘去看天尊和殷候。

天尊瞌睡还没醒呢，殷候也一耸肩，黑水婆婆捂着半边嘴“嚯嚯”了两声，幽幽道，“死人的话就察觉不到。”

殷候和天尊都跟着点头。

庞煜头皮都立起来了。

展昭也皱眉，“怎么可能死人爬起来再走？”

“难道没死？”众人又去看公孙，公孙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可能！死得透透的！”

“先不管他是死是活。”白玉堂开口，问，“如果他真是金善，你们猜他爬出棺材之后，会去哪儿？”

众人愣了愣，随后异口同声，“金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