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看似问题很严重,其实一点也不严重。
现在,冯主任那边正在调查苏爸爸的案子,暂时还没有出现在病房里。
苏然守了苏爸爸一阵,他还没有醒来,倒是等来了苏家其他人。
不但苏家其他人都来了,还有村长和村支书都来了。
苏妈妈一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苏爸爸,都不用去看他身上多少伤,眼泪就已经下来了。
这得伤得多疼,才会忍不住昏死过去?
苏太婆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哪怕心里再难受,她也没有掉眼泪,只不过脸色不太好。
苏奶奶也没忍住掉了眼泪,苏爸爸虽然不是她的亲儿子,但是过继这几年,对她一直都很孝顺,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苏奶奶也疼着这个过继儿子。
苏然的三个弟弟,小的那个也哭了,毕竟年龄还小,看到爸爸伤成这样,还能不伤心的道理?
大弟和二弟,却没有哭,特别是大弟苏东升,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嚷着要给爸爸报仇,却被苏太婆拦住了。
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出去报仇?
都知道了是孙德贵出的手,人家现在是革命小组的组长,也不知道革委会那边会怎么处理他,他们暂时还不能动手。
只有在确切知道革委会法办了孙德贵,苏家人才能够出手惩治他。
现在却不能动,一旦动了,有可能给苏家带来灭顶之灾。
现在这场运动有多疯狂,苏太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哪怕是在农村里,哪怕村长和支书他们仁慈,苏太婆依然知道外面的运动很激烈。
所以,他们不能动。
她的孙子已经差点出事,可不能再让曾孙子出事。
那是要了她的命。
正因为想到这些,苏太婆这才阻拦住了苏东升这个大曾孙子。
苏东升此时已经有十二岁了,哪怕年龄依然还小,那也什么都懂了。
他用力地咬了咬牙,看到苏太婆眼里的紧张与担心,他深吸一口气,拳头已经紧握。
他说“太婆,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们,不会再让你们受一丁点的委屈。”
他只恨自己还太小,十二岁的他,什么也办不了。
苏东升在心里暗暗地发誓着,却没人知道,在十几年后,苏东升果然做到了他自己发誓的那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保护了自己的家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苏东升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苏太婆说“那个孙德贵就这样冤枉了好人吗?难道就一点也没有惩罚?我们苏家那可是根正苗红,他凭什么就可以乱打人,乱给人扣帽子?”
苏然说“我已经去过革委会了,把这件事情跟革委会的领导说了,他们说会处理这件事情。孙德贵也是因为抓了咱们和老宅那边的血缘关系,才敢如此乱咬。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他也咬不进来。”
苏太婆当然知道,苏老太因为曾经给资本家当过佣人,已经被扣了黑五类的成分,还有苏老八,因为在魔都给资本家当过账房先生,也逃不过黑五类的成分。
听说老宅那边已经在闹分家,其他的兄弟自然是不认这个成分,都说要分家,跟苏老太和苏老八断绝关系,跟他们划清界线,免得被连累。
这件事情有多严重,苏太婆能不知道吗?
但是老五当年早就从老宅那边脱离了出来,成了她家的孙子,跟老宅那边可没有半点关系。
可不能因为跟苏老太有血缘关系,就此能够定人罪名的。
没有这样的规矩。
人家就连只是断绝关系,分家离婚,都能够逃脱这些,更不要说他们早就已经过继,在村委干部那里都有文书,在镇里都有文书。
这可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
这个孙德贵为了公报私仇,竟然还能给人乱扣帽子。
要不是曾孙女已经去了革委会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如果没有说清楚,她会立马去革委会,把这一切都跟人解释清楚。
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这孙德贵,还得抓进牢里吧?”苏太婆在心里琢磨着这个事情,觉得有这个可能。
张小民说“苏太婆,这件事情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叫我爸爸在办了,我爸爸说会给苏家一个公道。”
苏太婆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另一个小伙子,看年龄应该跟曾孙女差不多大,难道是曾孙女的朋友?
“你是……?”苏太婆眯起了眼睛,打量起了张小民。
张小民急忙说“苏太婆您好,我叫张小民,是苏然的同学,我爸爸是革委会的会长。这件事情,苏然已经跟我爸爸说了,我爸爸说会彻查此案,一定给苏家一个公道,您请放心。”
这个时候,不在苏太婆面前刷好感,还等什么时候?
张小民很会抓紧时机,急忙凑到了苏太婆的面前。
此时不刷好感,他会后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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