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厉泽川提及英年早逝的公公,也在深夜听泽阳的说过此事,今天又再次听厉建国提及,心里还是会有动容。
倪初夏收拾好情绪,询问:“爸的去世,是意外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能感受到泽阳在遇到于军官时,内心的排斥,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和谐,而……爸去世那天是代替他去救灾,所以有些怀疑。”倪初夏如实回。
厉建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沉默片刻说道:“少忠的死亡鉴定是意外,当年我怀疑过,也派人暗中查探,并没有发现异样。”
刚开始他不愿意承认唯一的儿子就这么离世,打通关系查了又查,最后只能作罢,如今这些年过去,早已经接受曾不能接受的事。
倪初夏开口:“可是泽阳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我知道他不相信他的父亲死于意外,这些年还在不懈的调查,可即便真是人为,没有证据都是空。”厉建国说到这,有些疲倦地扶额,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回到房间休息。
二十年前,他还没有接管珠城军区,势力也没有今天这么强,或许真的忽略了什么,亦是让人钻了空子。
出了书房,倪初夏走进房间,亦扬睡得很香,月嫂在一边坐着。
打发月嫂离开后,脱了外套躺在床上,本想着午睡,可心里压着事,睡不着。
几次想给倪明昱打电话询问,可联系人翻出来,迟迟没有按下。
最后,干脆把手机丢到一边,转而看身侧睡着的孩子。
没一会儿,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是厉泽阳发来的消息,简短地告知他晚上有事,不用刻意等他回来。
点进微信通讯录,一路向下拉,看到‘宁婧’时,眸中微怔。
两人互加好友是在临市的时候,最近一次聊天是亦扬满月酒前夕,邀请她来参加。
倪初夏点开会话框,发了愉快的表情,询问她是否在忙。
那边很快回过来,“午休时间,不忙的。”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消息:“有什么事吗?”
倪初夏从床上坐起来,询问她现在找是否会打扰到她。
看到她回的‘不会’后,斟酌了一会儿,先是问她最近工作如何,然后将话题转移到事务所,最后问到重点,想知道倪明昱的近况。
宁婧看到这句问话,稍稍愣了一下,虽然不太理解她为何问自己,却也如实回答:“老板接了比较棘手的案子,一直在事务所加班,具体是什么她也并不清楚。”
倪初夏靠在床头,想着宁婧提及的棘手案子十有**是爷爷刚才所提,对她表示感谢后,最后拜托:“我哥的电话一直不通,麻烦你替我和他说声,空闲的时候给我回电话。”
看到宁婧答应下来,她将手机放到一边,躺下休息。
名誉律师事务所,正是午休时间。
除了宁婧在和人聊天,其余几人都趴在桌上抓紧时间休息。
宁婧把手机放进包里,起身朝倪明昱的办公室看,隐约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考虑到应下别的请求,现在又是休息时间,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敲了门。
听到应声,推门进去,“老板,你现在有空吗?”
倪明昱从文件里抬起头,目光带着审视。
宁婧快速开口:“就耽误你一分钟的时间。”
“说。”
“初……你妹妹让我和你说一声,空闲下来给她打通电话。”宁婧说完,朝他略弯腰,准备离开。
“等等。”
倪明昱出声止住她的步子,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封信,不客气地扔到桌上,“把它拿回去。”
宁婧看着桌上那封‘辞呈’,头皮发麻。
这些天见他忙得厉害,还以为他并没有看到,就算看到也不会专门抽时间找她,这下是自己撞上枪口。
“老板,我知道事务所辞职需要提前说,现在是十二月底,如果你觉得不合规矩,我一月底离开也行。”再留下一个月,应该不会出有什么问题。
倪明昱闭了闭眼,抬手摁了太阳穴,“我说话你听不明白?我让你拿回去!”
宁婧看着他,说道:“你虽然是事务所老板,但任律师也有话语权的,他已经同意我辞职了。”
倪明昱手中的动作一顿,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号码拨过去,不等那边回答,径自说:“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十分钟内给我回事务所!”
在任志远回来之前,宁婧站在书桌前,一会儿垂头望着地板,一会儿又偷瞄看跟前工作的男人,后来觉得累慢慢挪到一边,靠着书架缓解疲惫。
十三分钟后,任志远气喘吁吁推门而入,把公文包放到桌上,询问:“是不是案子出问题了?”
倪明昱把文件合上,手指轻点桌上那封‘辞呈’,“你同意的?”
“……”
任志远愣了一下,注意到宁婧也在一边,心中千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午休时间,紧赶慢赶回来,竟然就为了这破事?
“是不是你同意的?”
任志远没好气说:“是啊,不就是一封辞职报告,你至于把我叫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没合眼,回去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