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韩念念困得要死,没细想,打了个哈欠道,“把门插上,进来吧。”
方知行吁了一口气,插好门,拎上行李就跟着韩念念进了她屋。
其实西屋还有一张木板床,但只是光秃秃的床板,既没有床垫也没有被子,韩念念懒得再去帮他铺床,踢掉拖鞋先上了床,见方知行还在傻傻的盯着她看,嗤了一声笑了,“方书记,你准备站着到明天?坐半夜火车你不累?炉子上还有热水,洗洗上床睡吧。”
说话间,韩念念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拍拍外面空出来的位置,“呐,给你留了地儿,我先睡了啊。”
方知行脸颊红扑扑的,视线落在韩念念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眼睛幽黑又炽热,摸摸鼻子,想跟她说说话,见她困得睁不开眼,只好歇了念头,折身去厨房倒热水洗手脸。
脸盆架上挂了一条粉色的毛巾,想了想,方知行还是没开行李箱拿自己的,而是用了韩念念的,不知道她平时用什么洗脸,毛巾上也有种说不上来的香味,仔细嗅又好像没有。
脸盆架下面放的是洗脚盆,屋里没有拖鞋,方知行四下看看,只好把韩念念的拖鞋拿过来先换个脚。
拖鞋有点小,穿上还有半个脚后跟露在外边,方知行将就着穿着去外边把洗脚水倒了。
再进屋,床上的人已经翻了个身面朝床里,也不知睡着没有。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方知行脱了毛衣和西裤,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鼻尖是挥不开的香味,方知行身体有片刻僵硬,老老实实躺在外侧,并不敢乱动。
倒是韩念念,察觉到他上床了,翻了个身,伸长了胳膊越过他,一阵摸索,啪嗒一声,掰下了电灯开关,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余狭小的窗口投入的一片月光。
伸出去的胳膊也不收回去了,直接搭在方知行的肩膀上。
方知行清了清嗓子,轻轻的喊了一声,“念念?”
“唔,干什么呀?”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声音有些沙哑。
方知行不觉咽了咽口水,“我...我想搂着你睡...”
韩念念嗤一声乐了,直接滚进他怀里,胳膊也滑进被窝搭在了他腰上,头埋在他脖子里,稍抬了下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方书记,不是要搂着我吗,搂呀。”
说着,韩念念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腰上。
刚搭上去,腰上的胳膊猛然收了紧,迫使她贴他更近,棉背心里的柔软撞到坚硬的胸膛都被挤变了形。
方知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不复温润,干巴巴的道,“念念,我...我...”
韩念念闭着眼漫不经心的唔了一声,“说呀。”
“我想亲亲你。”
好么,装什么小白兔,分明是戴了兔耳朵的大尾巴狼,先登堂后入室,再上她床,现在还想亲她了?
黑暗中,韩念念睁开了眼,像是察觉到方知行窘迫,伸手摸上了他脸颊,果然很烫。
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韩念念竭力忍住了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好了,亲也亲了。方书记,我要睡了,你可要当好柳下惠啊。”
说完,翻个身背对他,安心的睡觉。
身后的人果然柳下惠到天亮,只敢把胳膊搭在她腰上,并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火车坐了大半夜,铁打的人也累,侧着身,下巴搁在韩念念肩膀上,闻着若有似无的馨香,方知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陷入到梦乡。
转天韩念念醒时,方知行还在沉睡中,没吵他,蹑手蹑脚的下床穿衣。
床尾的高低柜上除了放她的衣裳,还有方知行的,韩念念拽衣裳时,一不小心把方知行的裤子拽掉到了地上,发出轻微的扑通声。
立马回头看一眼床上,方知行睡得正香,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竟翘了起来。
放慢动作把他衣裳捡回去,错眼瞧见方知行裤口袋里冒出一截蓝色的绳子,有莫名的熟悉感。
轻轻的拽了出来,竟然是一串钥匙,韩念念认得它,除了方大兴各部门的钥匙外,还有两把是方知行家大门和他卧室门的。
韩念念止不住偷笑,一声不吭的把这串钥匙装进她空间。
.......
方知行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才醒,睁开眼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他躺的是韩念念的床,外边有轻微的走动声,方知行不想起,又闭眼睡了会,直到韩念念进来喊他吃早饭。
“方书记,快起了,还要上班。“韩念念坐床沿捏住他鼻子。
装不下去了,方知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身上的衬衫也被睡得皱巴巴,几天没刮胡子,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韩念念从床尾的高低柜上扯下方知行的衣裳,“快起来吃饭。”
国营饭店买的油条,自熬的小米粥,配上萝卜丁。
两人相对而坐,吃完各自碗里的饭。
吃完饭收了碗筷,韩念念要去上班,方知行得回家换身衣裳,还要把下巴上的胡子刮了...
韩念念可没忘他昨晚说的,故作恍然道,“方书记,你没有钥匙,怎么进家门啊?!”
方知行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别开脸,咳了一声道,“我,我翻墙头进去。”
“哦,那你翻墙头进去吧。”巷子口,韩念念冲他挥挥手,“我去上班啦。”
两人分开走,方知行拎了行李箱回家,到家门口时掏裤口袋,结果没掏到钥匙...
两个裤口袋都没有...
一语成谶,还真是翻了墙头进门。
......
韩念念神采奕奕的去上班,身上穿了件洋红色的羊毛衫,衬得她格外白皙,刚进办公室,马大姐就夸她气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