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口,姜染姝就笑了,弹了一下他的脑壳,忍不住道:“你这就是一个护犊子的老母鸡。”
胤礽顿时僵在原地,什么叫老母鸡,老母鸡是什么。
康熙看着他雷劈一样,素来端方的表情也稳不住了,不由得跟着笑:“确实像。”
两人一左一右的笑他,明明是取笑的话,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却觉得热热的,总觉得,如果母后尚在人世,恐怕也是这样的。
明瑞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太子哥哥是人啊,怎么是老母鸡。骂人是不好的,额娘。”
胤祧暂时停住咀嚼的小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亦是自己赞同姐姐:“是人。”
做人不好吗,为什么要做老母鸡。
姜染姝被龙凤胎噎了一口气,气笑了:“小兔崽子!”
“反正我们兄妹几个就不能是人了。”胤祧吐了吐舌头,抓着芒果干就走了,外头好玩的东西太多,他着实受不了诱惑,颠颠的跟着万黼的召唤走了。
明瑞紧随其后,太子看了看,也想出去玩,他机敏的看向在禧贵妃,总觉得此刻能做主的是对方。
“去吧,多带侍卫。”姜染姝含笑开口。
他们一走,康熙就忍不住道:“你这也太宽容了。”
由着孩子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向来不管缘由,跌倒了知道起来,她就更加不管了,有时候明瑞因为爬高上低的摔伤了,她让人给包扎包扎就不管了,可以说非常放任自流。
可几个孩子养的很好,不管是动手能力还是理解能力,都出类拔萃,不管是文武,都在阿哥公主中拔尖,让他想说点什么,都说不了。
姜染姝哼笑:“路都是自己走的,你跟他们说,这里会跌,都不如他自己跌一次,来的有记性。”
再说了,这些算什么挫折,周围呼啦啦的跟着一群奴才,一个小主子乌泱泱的跟着二三十个奴才,大伤着实不可能,小伤就由着他去。
况且,只有自己亲自跌倒一次,才知道为什么跌倒,下一次怎么走才不会跌。
光这小小的一个事,对于孩子来说可不得了。他们得做到手眼协调,大脑也得思索,其中能锻炼的海了去了,可不是坐着读书才叫学习。
这出去玩耍,也是一种学习锻炼。
胤祉现下会写的大字特别多,有时候一天练很多大字,务必让他名列前茅。
但是胤祧、明瑞虽然成绩好,但是一手字着实一般,每每知道怎么写了,就撂挑子不干,直接玩去了,一点都没练。
姜染姝也有自己的考量,两个小家伙现在的手部肌肉肯定不发达,太小记着捏笔,手腕没力气,手指用不下力,苦了孩子也学不来什么。
会认就成,练字等到一定年纪后,自然而然的就有那么个心了。
零零散散的想了这么多,马上又到了第一批出发的事件,出乎她意料之外,竟然没有人留下,就连方才白着脸的佟贵妃,也没有类似请求,尽数都要上山。
“挺好的。”她笑了笑,又率先走在前头。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全民健身的问题,其实她觉得,这生命在于运动,这话着实没有说错,也不用你多运动多少,只要愿意动,就不会说赘肉累积,身材走形之类,气色也会变得很好。
男人多运动的好处自然更不少,试问谁不爱细腰和腹肌,多少人如痴如醉。
她到底也有些累,向上的速度慢了些,此时晚霞漫天,金红侵染了整个天边,看起来壮观极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
类似黄昏的诗句太多,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不管黄昏确实值得,这么短暂的绚丽,让她看的目不转睛,不由自主的感慨:“宫中永远不可能有此等美景。”
皇宫自然的壮观肃穆的,也是文化结晶,但是当你真正住进去,变成关住你的牢笼之后,这再好的地方也不成了,你会有一种束缚感,特别难受那种。
康熙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他打小在皇宫中长大,这二三十年过去了,离开的事件屈指可数,他说什么了。
一个个妃嫔就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他皇帝惨吗。一坐龙椅深似海,轻易谁敢下,下来之后哪里还能留的命在。
这是一个终身绑定的位置,但凡沾染上了,便再也无法挣脱。
高处不胜寒,他会当凌绝顶的时候,幸而身边立着一个禧贵妃。
“这红枫不错,要不要在坤宁宫里头栽上那么几棵?”康熙欣赏着枫叶,突如其来的想法。
姜染姝仔细的看看,觉得有些不搭:“坤宁宫以花木居多,好像枫叶风格不合。”但是她也挺想要的:“不若移栽到畅春园,专门收拾个枫园出来。”
“这主意好。”康熙抚掌赞叹。
两人来来回回的商量,梁九功拿着小本本在身边记,觉得自己疲累极了,不由得怏怏出声:“万岁爷哎,您饶了奴才吧,这爬山爬到头晕眼花,着实有些记不住。”
这也是实在话,他真真的有些扛不住了,跑的呼哧呼哧那个,绝对有他一个。
谁让禧贵妃也是个狠人呢,明明大着肚子,却健步如飞,一点都不见疲累之色,可见身体之强,他一个糟老头子,真真的扛不住了。
“行了行了。”康熙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随口吩咐道:“还不快去扶着你爷爷。”
梁九功确实年岁大了,当初他登基的时候,对方正值壮年,现下他已经老了,胡子都变得花白,看着有几分苍老,那整日里佝偻的腰,愈加蜷缩了。
“若是走不动,直接回营地去,也省的你难受。”康熙温声道。
梁九功连忙摇头:“奴才挨得住,谢主子体恤。”他哪里离得开,他看了皇上这么多年,从未分开过,他是十二个时辰随侍的,就算不当值,也离的也绝对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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