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他刚刚下朝,朝服还没来得及脱,瓜尔佳福晋就拦住他问。

“无事,她既然退回,说明她不缺钱。”姜染斐满不在意的回,以前她住乾清宫,时时都能碰上,他看着她如春风般和煦,看似温柔可亲,实则没吃过一点亏。

以她的手腕,必是不需要这些了。

她是景仁宫禧嫔,皇上十有八九是去她宫里头,偶尔去有子妃嫔宫里头,谁不知道她盛宠不衰。

瓜尔佳却有些担忧,原本不打算说,也只能咬牙跺脚的说出口:“这里头大半都是你舅舅给的……”

她这话一出口,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恨铁不成钢道:“舅舅家的事,您少掺和些,姝姝跟你亲,还是舅舅跟你亲?”

瓜尔佳氏扭着帕子,噎着气回:“这能一样吗?丹宁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怎么能这么说?”

姜染斐身上的朝服被吹的猎猎作响,精致的眉眼瞧着比冬风还凛冽,他努力耐着性子道:“姝姝自己心里有数,您别掺和了。”

他有些冷,搓了搓冰冷的指尖,漫不经心道:“她在宫里头艰难的紧,并无面上那么风光。”还是不要给她找麻烦了。

可这话瓜尔佳氏听不进去,坐上嫔位,那是天大的造化,旁人都说了,她以后再无晋升可能,这辈子到头也就是个嫔了。

她愿意扶持她,让她日子好过些,可她也得撑着让丹宁起来,她们瓜尔佳是大姓,哪里是包衣能比的。

说到底包衣旗就是以前的奴隶,换个地方还不是奴才秧子。

那里比得上旗人尊贵,纵然在后宫中,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显然包衣最不入等。

不是她说,姝姝最后还是得靠着丹宁起来,一时起势算不得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不能欺人少年穷。

姜染斐立在寒风中,听着额娘絮絮叨叨的说这些话,心里只觉得疲惫极了。

所有人都在前进,只有她立在原地,抓着所谓的大姓给自己安全感,如今更是走火入魔般,想要让子女也跟她一般。

和瓜尔佳家已经彻底闹翻了,可她还是暗暗搭上了,不声不响的往宫里头送东西,她就不想想,若是因此连累自家闺女,又当如何?

揉了揉眉心,姜染斐安抚道:“这样的事,儿子和阿玛都有打算,您种花养鱼都成……”

瓜尔佳氏心头怒火蹭的就窜上来:“左右我就是个闲人,谁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摔着帕子哭,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跟苦汁子似得,随意拧一拧,就是泪。

都说她子女相公出息,日子该快活成什么样,可实际上呢?

她捶着姜染斐胸口骂:“你个不孝子,一点事都不愿意帮衬,那是生养了你额娘的家!”

第70章

姜府发生的事,转脸康熙就知道了。

他眼眸黑沉,有一种被挑衅的愤怒感,他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惯着,在旁人看来不值一提。

“给禧嫔父亲传话,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做到什么?”康熙眼眸微阖,遮住那精光乍现的眼神,沉声吩咐。

梁九功躬身应下,转身离去。

他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瓜尔佳福晋着实是个拎不清的,旁的不说,后妃如何提携后妃?无非就是结党,亦或者推举。

这在皇上这里,都是不允许的。

若禧嫔真应下做些什么,被驳面子的时候,岂不是很尴尬。

皇上对待不喜之人的态度,无比冷酷无情,说到底都是他在养着,高兴的时候就逗弄,惹他不高兴,他自然不会将就。

康熙尚有些余怒未消,纵然他心中有数,向来注重平衡六宫,但是长了眼睛的,谁不知道景仁宫禧嫔最是受宠。

比面上更深层的内里,他竟独守着她一人,恍然间才发觉,每每去了旁人那,都觉得索然无味,怎么都下不去口。

乾清宫香烟袅袅,是熟悉的柚子花香,她喜欢他便时常用着,看她露出享受的嗅闻表情,心情便跟着好起来。

他这般想着,紧皱的眉头又松开来,转瞬心疼起姜染姝来。

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额娘,她小时候该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制造局新进上来的小玩意儿,尽数拿到景仁宫去,任禧嫔挑。”他低低吩咐。

他们不疼,他来疼。

姜染姝看着梁九功带着一众奴才,送进来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口头上说是任她挑,实际上尽数都留下了。

不由得有些纳罕,塞给梁九功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隐晦的问:“这天是晴了?”

听到这话,梁九功无言以对,天晴不晴的他不知道,“您头顶这片天,必然是晴空万里。”

姜染姝似笑非笑看着他,半晌才挥挥手:“你走吧。”这狗东西滑不溜手的,向来心眼子多,这似是而非的回答,还不如他不说呢。

躬身告退,梁九功也没法子,皇上特意交代不许她知道,省得她听了伤心,让半点意思都不许透,他这遵从圣命才是本分。

看着满院子的东西,赖嬷嬷也呆了呆,凑到姜染姝跟前隐晦的扫着她小腹,小小声嘀咕:“您有孕了?”

“从何说起?”她问。

赖嬷嬷也就随便问问,她亲自给姜染姝换的月事带,又如何能不知道她身子如何。

只面前这一箱子,就诱人的紧,里头放着羊脂白玉的玉观音,雕工精细完美,观音慈眉善目线条流畅,瞧着怕不是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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